第五章 沒有什麼殺招是一張閃解決不了……(1 / 2)

燕清略作沉默,才道:“往微處說,是以絳唇香舌作鋼劍,要將驕橫惡虎雙翼斬;往宏處言,是要還他眼裡的天下清明,式微的漢室再起。”

呂布的眼神霎時間變得如野狼一般凶狠,卻隻是懶洋洋地後倚了下,嗤之以鼻:“癡人說夢!”

燕清微哂,心想彆瞧不起人,曆史上你還真中招了。

麵上卻不露聲色,隻道:“恕清鬥膽,將軍豪勇善戰廣為人知,恰是大漢氣勢衰末、天子之威名存實亡之際,正是英雄逢時應運而生,隻憾明珠暗投。”

他話裡直指董卓非明主,呂布聽得分明,隻不置可否道:“繼續。”

燕清敢挑明了說,自然是有把握呂布非真心效忠董卓的緣故。他純粹是個利益至上主義者,當一方權勢滔天,又願意給予他厚待時,他將毫不客氣地反叛,哪怕是義父也無法幸免。

燕清大膽點題:“董仲穎無才無德,惡行罄竹難書,惹得眾生怨聲載道,確實當除!”

呂布目光如炬,字句誅心:“布莫非是看走了眼,先生原是王允老兒派來的說客?”

燕清波瀾不驚地笑道:“若真懷疑清是細作,以主公的脾氣,怕是早一戟斬了腦袋給司徒送去了吧!”

呂布不語。

燕清知他默認,從從容容地繼續道:“主公果真胸懷大誌,清甚喜。我原有一計,可叫主公自淤泥脫身,尋一良地自立旗幟,擁兵自重;然新計又生,定讓主公名利雙收,美人在懷。”

呂布給了他意味深長的一瞥:“噢?且聽你道來。”

燕清微微一笑:“王允既有計,董卓乃共敵,何不將計就計,驅這頭弱虎,吞那頭病狼?主公大可先答應王允聯合的請求,叫他安心籌備,再搶先一步與天子暗中通信,得其旨意代伐逆賊,且在斬下卓項上人頭後亮出聖旨,告知天下此為大義滅親的忠烈,也好徹底除去弑父汙名。”

呂布靜靜聽完,卻有些興趣缺缺:“王允不過是另一董卓,況且以他脾性,更不會重用於我,我助他成事又有何益處?倒不如向義父揭發他的狼子野心,還能得好些賞賜。”

燕清早料到他會這麼說,勸道:“主公此言差矣。遵從的是皇命,而非區區王允一人。得此從龍之功,天子定將大肆封賞,屆時主公一並拒了,隻求一封地外放,既得忠義清廉的美譽,又可名正言順地屯糧屯兵,積蓄實力,才能在亂世真正贏得一片立足之地。為虎作倀是短視者所為,犧牲名譽換來金珠,又有什麼意思?追隨當權的上位者,固能風光一時,卻危如累卵,還處處受製於人,難以得誌,似主公這等武力超群的英才,如今不也得屈尊當個小小的貼身侍衛嗎?留王允在也大有含義,此人極剛愎自用,喜大好功,沒了忌憚的董卓在上頭壓著,他定不再願與人將權力分薄。主公辭拒一事,天子那的阻力還需他去賣力勸說,好生運作才能化解呢。”

呂布放在案桌上的手指動了幾動,默然半晌。

燕清確實言之有物。可他所建議的做法,與自己從前貫徹的相去甚遠,一時間下不來決心,便道:“言歸正傳,王允老兒先是請我,又請義父,所圖為何?”

燕清:“……”

原來之前自己講得稍微迂回了一些,他其實根本就沒聽明白啊,還故弄玄虛地評價一句,倒是把自己給蒙過去了。

他猶豫了一下,知自己必須拿點乾貨出來,才可叫對方信服,就還是冒險下了這一劑猛藥,直白道:“司徒急邀太師,打的是將佳人二送的主意。”

呂布愕然:“所謂佳人是——他那養女?”

燕清:“除了心思伶俐,立誌回報養恩的貂蟬姑娘,還有誰既有傾國傾城的美色,又有舍身飼虎的膽色呢?宴罷,載了美人的氈車就要去往太師府了。”

呂布將牙咬得咯咯作響,卻氣極反笑,攜怒的一掌狠狠落下,實心的案桌頓時四分五裂,眸中燃燒著熊熊怒焰,倒半點沒懷疑燕清的判斷與猜測,大吼道:“荒唐可笑!不過個稍有姿色的輕浮歌伎,就敢夥同那自作聰明的狗屁老頭一同將我愚弄,要讓一女侍二夫?不拿他們狗命,世人皆笑我呂奉先愚不可及,活該蒙受這奇恥大辱了!”

他的脾性一上來,就如狂風暴雨般,非要將那對戲弄自己的養父女給砍下項上人頭不可。燕清忙起身,攔在他去取兵器的路上,絲毫不懼他的暴怒般喝道:“還請主公息怒!既已看穿了計謀,區區欺瞞便不攻而破,屈辱又從何說起?!正所謂螳螂捕蟬黃雀在後,想做鷸蚌相爭中得利的漁夫,怎能隨心所欲地行事?且不說大丈夫何患無妻,小不忍則亂大謀,少帝懦弱無能,姑且忍得,可在暴政下苟且偷生多日,主公乃蓋世英雄,難道胸襟狹隘至此,還不如黃口小兒的寬廣嗎?!清僥幸窺破司徒的連環計策,且鬥膽告知,可不是要見主公先行自亂陣腳,枉顧大局地將人殺個痛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