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七章 呂布擲樽(2 / 2)

賈詡眉毛一揚,大大方方地頷首作揖,欣然前往。

事後叫幾乎是被脅迫著答應與燕清分開一事、頗感悶悶不樂的呂布知道了,愣是當場氣得捏扁了一隻厚實的銅樽,並將它奮力一擲,砸壞了廳堂那木質的窗欞——自己這倆軍師狼狽為奸、聯合起來對他試壓不說,竟堂而皇之地滾做一堆,旁若無人地睡在了一起!

更可恨的是,連他這個做主公的,都未曾有過被重光邀入其寢室、把酒共樽的殊榮,倒讓賈詡這初來乍到的給捷足先登了!

之後的燕清雖聽說呂布捏扁了一隻酒杯,還憤怒地把窗給砸了,隻當他在宣泄心裡的憋屈,並未當一回事兒,倒堅定了近日絕對不去自討沒趣的決心,抓緊時間與李肅共議正事去了。

不過,就算他知道了呂布之所以大發雷霆的真相,也隻會麵無表情地嗬嗬一笑,坦言道:“文和的睡相遠比主公好得多了。”

叫燕清十分欣慰的是,李肅對他這憑空而降的督軍可謂是極其客氣尊重,該給的便利一概給了,對他的意見也是百般聽從,虛心接受。

自是因得知了他這回能死裡逃生,雖明麵上是張遼救援及時的功勞,歸根究底,卻是軍師燕重光的提議。

否則真叫牛輔得逞,呂布將顏麵掃地不說,自己的小命定也是保不住了。

李肅能力隻是爾爾,卻頗有幾分眼力見的,極識時務。就算沒這次的救命之恩,衝著呂布對燕清流於言表的愛重,他也隻會老老實實地將這大紅人捧著,拉攏也不敢做得太過明顯,倒真怕有半點閃失。

見李肅態度如此和善配合,燕清也投桃報李,不用管的地方不多加置喙,撿了要事說完,定好明日出發的時間與方向,就要離開。

“先生且慢。”李肅卻懇請他再留一會,之後喚了一人過來:“此人乃肅軍中至看重之人,姓秦名誼,若先生不棄,便由他暫領了護兵隊長一職,負責看護先生安全罷。”

燕清瞬間感覺這名字相當耳熟,卻又記不清是個什麼人物,不由得多看了稍顯局促激動的他幾眼,微笑著道:“可。”

秦誼興奮地領命下拜,多了條小尾巴的燕清隨意走出幾步,仿佛無意地問道:“不知誼可有表字?”

秦誼怔楞了會兒,很是受寵若驚地答道:“回先生的話,末將表字宜祿。”

燕清眨了眨眼,要不是他定力足夠,當下就要站住,回頭好好看多幾眼了。

——竟然是秦宜祿啊!

說起來,秦宜祿本身隻是個不起眼的小人物,唯二能稱得上亮點的,就是他一為呂布部將,二曾被袁術賞識,還欲以漢室宗女相許。

真正叫燕清記得他名字的原因,是他的懷璧其罪——一庸碌無聞的小卒,卻有個極美豔的媳婦杜氏。在下邳城破在即時,不僅讓義薄雲天的關羽看上了眼,多次主動開口向曹操索要,卻因太過心機迫切讓曹操起了疑心,見了杜氏麵後直接連愛才都顧不上了,一下將其霸占,還對這美妾帶來的假子頗好。

甚至有書說呂布也曾銀過部將妻女,美貌驚人的杜氏多半早就難逃毒手了,不過那記載並不可考,而燕清這些天來與呂布相處親密,不但被邀過同床共寢多次,還都沒見過他妻妾的影兒,白日更是都在軍營練兵,便無比堅信那隻是為誇大杜氏的美色的胡說八道了。

更何況那時的呂布雖人品不咋樣,對軍機還是看得頗重的,又吃慣了國色天香的貂蟬這種大魚大肉,對杜氏這種清粥小菜,他恐怕不會樂意下嘴。

不過……如今貂蟬沒了,還是小心為妙,彆讓呂布輕易見著她,省得沒毀在史上的名聲在這反倒不保了。

此時胡子拉碴的秦宜祿還不知自己日後本該有次浩劫,亦步亦趨地跟在剛才一本正經地在心中八卦了他一通的燕清身後。沒走多遠,燕清就意外在校場附近見到了多日來忙得腳不沾地,不見蹤影的高順。

高順老遠就看到他了,揮了揮手,疾跑過來,伸手欲拍他肩,又訕訕收回,改摸了摸自個兒後腦勺道:“重光先生,彆來無恙?”

燕清對他印象向來極佳,笑著與他寒暄幾句,忽然想起什麼,問道:“伏義所轄之陷陣營中,現有多少人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