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章 儒生雄略(1 / 2)

聽燕清客氣地致歉後,那人方覺自己唐突,羞愧萬分地表明了他和友人的身份:“在下姓崔,名鈞,字州平,涿郡安平人也,今拜西河太守之位。此乃鈞之至交好友,徐福徐元直也。”

徐福原本好整以暇地打量著這名揚天下的人物,聞言收了羽扇,也向燕清行了揖禮:“久仰重光之奇謀高義,福深敬之。”

見燕清先是困惑不解,旋即麵露了悟,最後友善地微微一笑時,崔鈞也鬆了口氣,執禮道:“自長安於呂將軍府上一見,鈞便甚念先生風采,後又聞先生之機謀百出與忠肝義膽傳遍天下、廣為人知,更令鈞歎為觀止,心向往矣。今日有幸,竟在此再逢先生,一時喜出過望,失了禮數,還望先生莫責怪這個。”

“食君之祿,忠君之事,實為清所侍奉之主呂布忠心護駕,清僅僅儘了份不足掛齒的職責罷了,又怎當得起這等盛譽?”燕清言辭懇切,一點不將功勞往身上攬,撇得一乾二淨的同時致力洗白呂布:“清甚愧哉!還請州平與元直莫要再提,喚清表字重光即可。”

聽燕清如此說,徐庶與崔鈞不禁對視一眼,目中滿是欽佩。

並非是真聽信了他對呂布不留餘地的維護,反倒對淡泊名利、為人謙遜毫不居功,對真相亦直言相告的他好感更盛了。

董卓死前,來呂布府上拜會求見之人多如過江之鯽,既有籍籍無名來碰運氣的,也有地位顯赫者請呂布這位董卓前的大紅人周旋一二的,燕清是真不記得有沒見過崔鈞了。

可他卻半點不懷疑崔鈞的話,一來對方身為堂堂太守,欺他又有何意?二來對崔州平和徐庶這兩個名字,他是半點不陌生,甚至稱得上如雷貫耳。

單將徐福拎出來,若是放在秦朝,隻會讓人聯想到為秦始皇出海尋覓長生不死仙丹的神醫,若放在現代,則是一個知名的糖果糕點品牌徐福記,可在東漢末年,又是跟崔鈞崔州平緊密相係在一起的,燕清隻想得到一個人。

身在曹營心在漢的徐庶徐元直,潁川長社人士,原名徐福。

燕清記得,徐庶早在三年前就因替他人報仇雪恨而惹上人命官司,被縛於街頭,差點遭到處決,所幸有友人相救才逃過一劫,從改名為徐庶,折節向學,虛心苦讀經儀學問,痛改意氣用事的前非,成了一介儒生,也結識了一些不嫌他名聲有汙的新友。

他應當已經更名了,不知為何,還以舊名與自己相交。

燕清很好地掩飾住了他的若有所思,試探著摸索出他們皆都感興趣的話題,又順著侃侃而談。

後來那身懷經天緯地之才的臥龍諸葛亮,在最初大多數人都對自比管仲的他不屑一顧時,唯有眼前這兩人堅信他胸懷奇才大略,對他多有推崇,事實也證明他們慧眼獨具。

千裡馬常有,而伯樂不常有。單憑這份識人薦人的好眼光,燕清就自認比純粹是投機取巧的他要強太多了。

目前的諸葛亮還隻是個十一歲的小屁孩,燕清縱使找到諸葛一家,也尋不到好借口結交的,可通過徐庶和崔鈞就不一樣了。

諸葛亮那頭暫且不論,來日方長,重點是徐庶本身也是不可多得的高賢,對看上眼的主公忠心耿耿,一旦對了他脾性,下了決心效忠,就是妥妥的一輩子的事情,哪怕旁人對他再好也打動不了他,十足的性情中人,連求才若渴的曹操費儘心思捉來他的母親做要挾,落到最後也隻灰頭土臉得了個擺設,不得不認栽。

燕清的心思迅速活絡起來,一點不著急與張遼會和了,他雖一手拿著熱乎乎的乳餅,身上的衣袍也不甚潔淨,卻彆有一種放蕩不羈的名士風範,邊走邊和顏悅色地與兩人攀談,不一會兒就平輩論交起來。

穿越前的燕清於交際方麵便是當之無愧的能人,深諳投其所好的訣竅,為人處世上堪稱八麵玲瓏,長袖善舞,鮮少樹敵。穿越後更是多了先知的優勢,輕易將善交廣結的才能發揮到了極致。

稍微誇張點說,隻要他願意,對各位名士名將的脾性都了若指掌的他完全能做到讓每個人都與他相談甚歡,有相見恨晚之感。

且不說本就欣賞極燕清為人與才乾的崔鈞被他迷人談吐所深深吸引,連起先置身度外,很是沉默寡言的徐庶也漸漸被打開了話匣子,一甩矜持,越發滔滔不絕、暢所欲言起來。

崔鈞樂見欣賞的兩人交好,見臨近正午,乾脆趁熱打鐵,主動提出道:“若重光不嫌,不妨與元直一同來鈞宅中細敘,雖無什麼美酒佳肴,也有清酒香茶幾盞,不如就容吾設宴款待一回?”

徐庶也連聲叫好,與他交情至厚的崔鈞都不由得笑罵他一句:“往日吾邀元直十次,也不見得見一次影兒,這回卻不請自來!”

徐庶但笑不語,權當默認了,崔鈞無奈地搖了搖頭:“好哇好,好一個剛正不阿的元直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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