歸 不走了(1 / 2)

歸夢 末聽 4555 字 9個月前

02

歸夢一頓,愣住了,直到溫熱的手掌落在肩上才回神,慌忙抬頭,目光震顫,連呼吸都忘了。

門診大廳人聲鼎沸,吵鬨嘈雜。此刻卻像是消失了般她全然聽不見,難以置信地望著眼前這張睽違數年的臉。

精致的臉龐,鼻梁英挺,一雙狹長的鳳眼藏在銀絲框眼鏡後麵,麵無表情地警惕著周圍,全身上下都透露出一股生人勿近的冷漠與矜貴。

傍晚餘暉斜斜照進來經過玻璃反射落在腳邊,灑下一地金黃。朦朧光影勾勒出他修長的身形和利落的五官。

斯文清俊,郎豔獨絕。

她有一瞬間的眩暈,心跳加速,張了張嘴想喊他卻沒喊出來。

察覺到注視的目光,梁緣低頭,眼中寒意散下:“還好嗎?有沒有傷到?”

歸夢眨眼,訥訥說:“……沒有。”

梁緣鬆開手不放心地將她從上到下打量了一道,擰眉,屈指彈她腦門,“你怎麼回事?明知道危險還往上衝,不要命了?啊!”

想起剛才看到的一幕,梁緣心有餘悸,“和小時候一樣,傻乎乎的。”說完見女孩沒什麼反應,停下話頭,“春雨。”

“?”

“怎麼不說話。”他挑眉,“不認識了?”

“啊?”

歸夢眨眼搖頭,輕聲喊,“梁緣哥哥。”

“知道叫人,看來沒忘了我。”梁緣長眉舒展,視線落在她身上,唇角含笑,感慨道:“幾年不見,我們家的小哭包都成醫生了。”

他揉了揉歸夢的頭,“這些年辛苦了。”

歸夢眼眶一熱,胸口像塞了顆處於爆炸邊緣的氣球,又脹又酸。

學醫八年,她一個女生本碩博連讀到進入北醫附院心臟外科實習,留任,成為主治,一路看似異常順利可個中艱辛隻有她自己知道。

她偏過頭去抽了下鼻,反駁道:“我不是哭包。”

“好,不是哭包,是救死扶傷的大英雄。”梁緣順著她,彎腰,“所以救死扶傷的歸醫生不哭了好嗎?不然彆人以為我欺負你,一會兒把我一起收拾了。”

示意地瞥了眼旁邊。

鬨事的男人已經被聯手製服交由保安鉗住手腳,壓在地上等警察來了移交。

歸夢繼續澄清,“沒哭。”

“嗯,風沙迷了眼。”梁緣從善如流。

“……”

歸夢被他的敷衍噎住,無以為繼,好在有人及時把她救了。

“歸醫生你沒事吧?”幾個護士齊齊圍過來,最後麵的小護士甚至直接把梁緣給擠開了。

瞥到他錯愕的模樣,歸夢偷笑了笑,收回視線,“我沒事,原醫生呢,她怎麼樣了?”

“擦破了點皮,還好。”原無憂抬手摸了下頸側,不以為意,“倒是你,下次彆那麼傻跑去給人擋刀。幸虧沒出事,不然我怎麼跟你家裡交代?”

“是啊,歸醫生你真的把我嚇到了。”

“他拿刀衝過來我都傻在原地了。”

“誰不是呢。”

護士們你一言我一語訴說著恐懼,歸夢也後怕,“當時隻想著救人也沒想那麼多,下次我一定注意。”

“可彆有下次了。”

“歸醫生快呸呸呸!”

歸夢配合地呸了兩聲,目光劃過原無憂滲血的脖頸催促她快去處理。

“今天謝了啊,改天請你吃飯。”

“不用,我也沒做什麼。”

“就這麼說定了,回頭找你。”她一錘定音。

醫院向來忙碌,尤其今天還發生了那麼多狀況,幾位護士也一同告辭。

“那歸醫生,我們也去忙了。”

“好,拜拜。”

送走護士們,歸夢轉身猝不及防迎上了梁緣目不轉睛的凝視。

她心口一緊,緩慢地眨了眨眼,輕聲問:“怎,怎麼了?”乾嘛這樣看著她。

“沒什麼。”他彎唇,望著她的眼帶了幾分驕傲,“看看我們家的小姑娘有多受歡迎。”

“……”

大廳忽得又一波動靜,循聲瞥去,眾人在為警察押走了鬨事男而喝彩,無人在意小角落的對話。

歸夢耳根染上緋色,臉頰也燙:“梁緣哥哥,你彆欺負我!”

梁緣哥哥,你彆欺負我。

這是她過去常說的話。

她臉皮薄不經逗,每次被梁緣惹毛了或者不好意思了就會弱弱地說控訴他一句“梁緣哥哥你彆欺負我。”

梁緣恍惚地頓了頓,無聲喟歎:“欺負你,我怎麼會舍得呢。”

他的眼神太過溫柔寵溺,看得歸夢心亂。

她連忙撇開視線生硬地轉了話題,“對了,梁緣哥哥,你怎麼會在醫院?”

按理他回來了應該直接回大院而不是在醫院。不會是生病了吧?

想著她就問了出來。

梁緣說算是吧,然後在歸夢困惑的詢問裡雲淡風輕地說:“運氣不好,趕上了場追尾。”

*

從醫院出來夕陽落幕,晚霞散去,天邊獨留一片燃燒後的灰白。

周末的緣故,路上有點堵,幸好有交警在指揮交通沒多久就通了。

歸夢和梁緣並排坐在後麵一排,中間僅隔了個空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