被抓 打就打了,要什麼理由?(1 / 2)

仗劍當空 不落不落 5155 字 9個月前

哪怕顧羿再設法掩飾,走路的時候右腳還是有點跛,右臂好像很吃力,臉色慘白,額頭上都是汗,又穿了一件黑衣,誰都能猜出他去乾什麼了。

“去文淵閣了?”徐雲騫淡淡道。

顧羿心裡一個咯噔,有點摸不準徐雲騫什麼意思,選擇服軟,軟聲道:“師兄……”

“行了彆撒嬌了。”徐雲騫不吃他那一套,“我隻是你師兄不是你老媽子,你愛去哪兒找死跟我沒關係。”

顧羿一噎,摸了摸鼻尖,他下意識以為這位師兄是個光明磊落的君子,實則徐雲騫很少把事兒放在心上,旁人死了跟他也沒什麼關係。

徐雲騫又問:“見到殷鳳梧了?”

“誰?”顧羿一出口就猜到了,“你說那個瘋女人?她什麼來頭啊?”

“什麼來頭我不清楚,但不是你能惹得起的,鎮守文淵閣二十多年了,是個武癡,聽說二十多年沒出過文淵閣。”徐雲騫道。

果然是個瘋子,一輩子都生活在那棟鐵塔裡,也沒見過外麵的世界,每日跟她相處的隻有一萬本武林秘籍,在世人眼裡珍貴的秘籍在她眼裡狗屎都不是。

“你跟她很熟?”顧羿想到徐雲騫是唯一能上三樓的弟子,應該見過殷鳳梧。

“不熟,打過幾次架。”徐雲騫問:“你在她手下走過幾招?”

都打過幾次架了還不熟?顧羿道:“連一招都沒有,根本就沒碰到她一根毛。”他連接近殷鳳梧的機會都沒有就被一招擊敗。

顧羿聽到徐雲騫笑了下,很發自內心的那種,好像顧羿取悅到了他。假如有彆人在場應該會覺得很新奇,徐雲騫笑的時候很少,很多人覺得他氣質出塵,應該不苟言笑,這樣不會打擾他的飛升大計。如今笑起來眼角的小痣好像活了,終於不再端著,顯出了他這個年紀該有的樣子。

顧羿咬牙切齒,到底是誰說天底下的道士都是好人的?徐雲騫就喜歡往人傷口上撒鹽,不像是個仙人,像是個土匪。顧羿問:“你最多走過幾招?”

“九招。”

顧羿默然,心中有些佩服,他跟殷鳳梧那種怪物交手還能走下九招,顧羿苦笑了一聲,他連徐雲騫都打不過,更何況是殷鳳梧。顧羿問:“你跟她過完招什麼下場?”

“比你慘多了。”徐雲騫道:“有一次傷了肺腑,我養了三個月都沒養好,還有一次差點捅穿心脈。”徐雲騫指了指自己的胸口,這裡曾今有個貫/穿傷,貼著心臟而過,正玄山的大夫沈書書連夜把他從鬼門關裡撈出來。

顧羿皺了皺眉,徐雲騫是有令牌能自由出入文淵閣的,跟他這種闖進去的毛賊不同,而殷鳳梧照打不誤,手下絲毫沒有留情,她應該沒有什麼心智,或者是為人冷漠已經不把人命放在眼裡了,真的是個怪物。

“不過你要是拿她喂招,武功精進很快。”徐雲騫道。

顧羿有點無語,徐雲騫單純把殷鳳梧當個能動的木樁,果然徐雲騫不是那麼死板的人,不像他小叔對著一條瀑布砍二十年。徐雲騫敢找殷鳳梧挑釁,每次被打得半死不活,在瀕死之際往往能頓悟真諦。

徐雲騫,十二歲就有大成,十五歲功法突破五重,今年才十六歲,人人都說他定是未來正玄山掌教。

很多人提起他會說他天賦極高,但顧羿知道,不是單純的天賦,這人努力到嚇人的地步,徐雲騫就該這麼強,就該這麼傲,就該日後俾睨天下誰也不服。

“你受內傷了嗎?”徐雲騫打斷他的思緒。

顧羿不想讓徐雲騫探他的脈搏,遮住自己袖子上的血跡,說:“隻是皮外傷。”

徐雲騫聽聞也沒有深究的意思,看到詹天歌那屋已經有人起來了,道:“收拾收拾,等會兒上早課。”

顧羿知道早課必須要去,如果不去反而會引起懷疑,但隻要找一找傷口就能看出來哪裡有問題,他不可能瞞得過正玄山的長老,顧羿小心問:“被抓到了會怎麼樣?”他其實連正玄山的教條規矩都不知道。

徐雲騫也沒說什麼早知如此何必當初,也沒說什麼下次動手的時候想想後果,隻道:“驅逐下山。”

顧羿心裡咯噔了一下,他就要被驅逐下山了?他連文淵閣裡一本秘籍都沒看過,浩儀劍法才練第一式,被驅逐下山之後他又該去哪兒?徐雲騫看到他的表情大概知道顧羿在想什麼,又道:“正玄山隻有師父能處決你,他沒出關,你就是在正玄山殺了人也沒人能對你怎麼樣。”

顧羿心想怪不得,周祁當時不敢掙紮是因為這個,正玄山入室弟子隻有師父才能處決,除非這個師父已經死了才會讓旁人代勞。周祁當時心想王升儒還在閉關,就算他冒著生命危險把顧羿抖出去也不會有什麼好下場,顧羿最多被關進刑司堂。

但留給顧羿的時間不多,王升儒不可能閉關一輩子,總會有出來的那一天。

顧羿去換了一件道袍出來,他脫下衣服的時候發現右肩已經腫的不像話了,他給自己上了些化瘀的藥,但一時半會兒也起不到什麼效果。他出來的時候發現徐雲騫還在院內,估計是在等他。

詹天歌想照例去叫顧羿起床上早課,剛一出來就看到顧羿出門,而徐師兄坐在院子中央。他頭一次在這個時間碰到徐雲騫,有點怕他,悄悄挪到顧羿身邊,問:“徐師兄怎麼在這兒?”

顧羿皺了皺眉,根本猜不透徐雲騫在想什麼,道:“等我吧。”

詹天歌哦了一聲,顧羿像是想到了什麼,突然問:“今天還吃梅菜包?”

詹天歌傻乎乎點頭。

顧羿又說:“幫我給師兄準備一份。”

詹天歌險些咬到自己舌頭,第一是不知道什麼時候顧羿和徐雲騫關係這麼好了,他倆不是兩看相厭嗎?第二是顧羿說話的那個語氣,好像給徐雲騫倆不入流的包子是什麼了不起的獎賞一樣。

顧羿把包子遞給徐雲騫的時候對方也一愣,顧羿猜不透徐雲騫的心思,徐雲騫也常常看不透這位小師弟在打什麼主意,問:“你乾什麼?”

旁邊詹天歌和任林少手裡捧著倆包子,就跟看戲似得在旁邊杵著,大概也沒想過大清早能看到這麼奇葩的一幕。

“詹天歌自家帶的廚子做的,挺好吃,特地囑咐了,要乾淨。”顧羿道。

任林少聽到這裡捅了捅詹天歌,嘴裡嚼著菜包揶揄道:“合著給小爺吃的不乾淨唄。”詹天歌悄聲踩了他一腳讓他不要多嘴。

顧羿大概覺得被看著不太好意思,怪彆扭道:“拿著,熱乎的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