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八章 也就在這一刻開始,她徹底變……(1 / 2)

交換影後 君sola 5017 字 9個月前

第十八章

工作人員進去通知,過了一會又出來,邀請奚墨:“阮小姐,可以了。”

門已經是開著的狀態,正等著她,奚墨進去時還是先輕輕敲了一下門,得到裡麵林啟堂的那聲“請進”,她才進去。

算起來不管她去什麼地方,似乎極少敲過門,倒也不是因為她不懂禮貌,實際上她從小就被灌輸十分嚴格的禮儀教導,而是因為大多時候她並不需要。

通常都是彆人替她開門,或體貼或恭敬地邀請她進去。

如果現在她還是奚墨,林啟堂必定會出來迎接她,當初為了邀請她出演女一號,林啟堂可沒少下功夫。也虧了林啟堂分外看重奚墨,否則她這個“阮夜笙”現在壓根就沒機會出現在這裡。

圈子裡過氣的還不如新人,今非昔比,作為一個老新人,她必須得儘快適應所謂的伏低做小。反正她演過各種角色,人生本就如戲,靠的全是演技。

林啟堂坐在工作台前,她在他兩米開外的位置站了,微笑點頭:“林導,你好,我是過來試鏡的阮夜笙。”

林啟堂在翻她的簡曆。

簡曆上並沒有照片,另外也沒多少信息,這本來是讓他有些不滿的,這下他抬了抬眼,看看麵前的女人,視線不由得定在了她身上。

阮夜笙的外貌與身材毫無疑問是一等一的,瞬間就能抓住人的眼球,最重要的是極有辨識度。娛樂圈俊男美女一抓一大把,有些人卻怎麼也紅不了,演個戲觀眾都臉盲,就是因為長得沒辨識度,讓人記不住。

眼前女人站姿得體,氣質天成。

光是站在那,就是一道賞心風景。

尤其是奚墨似有似無流露出來的氣質,令林啟堂的目光在那一刻毫無懸念地被攫住了。

林啟堂在導演裡相對年紀並不大,才三十多歲,算新銳導演。導演基本分為三類,藝術型,商業型,混合型。藝術型的導演要求非常嚴苛,極具個人風格,這樣的導演在票房收視率和個人藝術效果追求中,更多的會考慮後者,很少會有潛規則的情況。商業型的導演很顯然是向錢看,也會妥協於圈子中的各種潛規則,製片方如果塞人進來捧,他們也會配合,如果雷劇有市場可以博眼球賺收視,他們甚至會毫不猶豫地去拍各種天雷劇,製造人工雷。

林啟堂剛好屬於第三種混合型,兩種都沾了。

一方麵他希望自己在選角方麵能更多的符合自己的心意,比如定厄這個重要角色,他一直在親自嚴格把關,試了那麼多演員,其中不乏眼下還算紅的,最終還是因為沒有達到心中定位懸而未決。可是另一方麵,奚墨那方居然給他舉薦了阮夜笙,且還不忘明裡暗裡地表示。要知道奚墨以前一直在拍電影,如今她願意接下自己這部電視劇,到時候完全算一個噱頭,加上奚墨龐大的粉絲群和影響力,後麵的走向他完全可以預料到。

說起來對方願意出演還是自己當初死皮賴臉糾纏來的,他再怎麼樣,也不能不賣奚墨這個麵子。

他本打算如果這個阮夜笙不算差,能達到尚可接受的水平,他就用她了。

誰知道這次見了真人,長相氣質上倒是大大超出他的預期。

奚墨心思細密,看出林啟堂的臉色好看了些許,她也不吭聲,這種時候隻需要等林啟堂開口就行。

林啟堂擱下簡曆,平靜下來之後,他表情也跟著淡了許多:“嗯,上麵說阮小姐你以前拍過廣告,MV,好幾年前還拍過電影?看時間,應該不是新人了,不過電影名字怎麼沒寫?”

奚墨笑道:“過去很久了,現在我就是一個新人,想從頭開始。謝謝林導能給我這個試鏡機會。”

你現在可勁跟我在這裝!

當初請我演女一的時候不是腆著笑賴著半天不肯走麼!

林啟堂不鹹不淡道:“好,那我們暫時說到這,按照試鏡本上第一條,你可以開始了。”

奚墨垂了頭。

漂亮的眉眼也跟隨低下了,腳下端莊卻又不帶絲毫凝滯猶豫地往前邁了兩步,雙手交疊,躬身低道:“諾。”

她的聲音很靜。

也就在這一刻開始,她徹底變成了另外一個人。

漢宮漢府的禮儀是非常嚴格的,言行坐立,無一不透著規矩,服飾設計上也是出於禮儀之邦的守禮和拘謹考慮,明明現在穿著偏休閒的現代衣裝,奚墨這一躬身,卻仿佛曲裾加身,長發熨帖,古人的端方雅致滲透了她的每一處。

細節也拿捏得恰到好,女子躬身行禮,需用右手壓疊左手。

林啟堂下意識繃直了下身體,看著她。

這個諾的回應,不光是第一條試戲,同時也剛剛好地回應了他那句讓她開始的囑咐。

她現在十分恭敬,她是定厄,是表麵上最完美最忠心耿耿的仆從,躬身應諾的時候甚至連眉眼都不會抬,在鄧綏麵前,她永遠是看似低姿態地侍奉,早期的鄧綏天真爛漫,時常會拉著定厄去玩,想逗少年老成的她笑,最終還是很難成功。

第一條試的是尋常景,這時候鄧綏還沒有入宮,鄧綏吩咐定厄去府外辦一件事,定厄的應答是她一貫的平靜寡淡,又謙恭。

這種寂靜謙恭中卻又藏著她那傲視眾人的一縷自信冷傲。

沒有她辦不到的事。

鄧綏也是如此信任她。

這個垂首做禮的姿勢是很難看清楚奚墨的眉眼的,但林啟堂卻能準確地看到她恭敬中流露出的那一抹傲氣,這在之前那些試鏡演員身上是看不到的,那些演員解讀不夠,隻僅僅詮釋了定厄表麵的那層恭敬。

林啟堂喝了口水:“好,下一條。”

依然是相同的台詞,依然還是相同的,單調的那一個諾。

場景變換。

這回換成了鄧綏的父親鄧訓讓定厄去做一件事,當著他和鄧綏的麵斬殺一個刺客,這刺客刺殺鄧綏未遂,被當場抓住。

這個刺客便是定厄的親哥哥。

鄧綏的祖父鄧禹是曾經馳騁沙場的將軍,為當年的光武帝劉秀立下汗馬功勞,鄧家的尊榮也都是源自於他。因為當年幫劉秀建立新朝,鄧家難免樹敵頗多,等到了鄧訓當家的時候,更是暗潮洶湧。鄧訓為人謹慎,目光如炬,在刺客進來的時候就看出了這刺客與定厄似乎有那麼一點交集,其實那刺客也就是亂鬥中多看了定厄幾眼,但已經讓鄧訓起了一星半點的疑心。

為了打消疑慮,鄧訓命令定厄斬殺那刺客。

奚墨站在原地,依然是疊手做禮,古人的袍子寬大,做禮的時候會遮擋臉部,奚墨在這種遮擋中,朝林啟堂那個方向瞥了一眼,這是她在看想象中的鄧綏,隨即沉聲道:“諾。”

沒有任何情緒起伏的一個單字。

麵對她的親哥哥,她依然不帶半點猶豫的選擇服從鄧訓的命令,隻是這次的尾音,卻稍微有了那麼一絲難以察覺的拖長,與凝滯。

林啟堂坐在那,被奚墨那藏匿的目光一瞥,隻覺得魂都被吸進去了。

好的演員,入戲的時候很會吸引人的目光,頂尖的甚至會將對戲的人都帶進去,徹底拋掉片場這個概念,身臨其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