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麼可以拋棄一隻狗狗 ……(1 / 2)

趁朝陽未至,三人在夜色中離開了薩列格城,海莉西回頭仰望巍峨城牆,雪中的故鄉沉默依舊,刀劍無法穿透它,風暴也無法掀翻它。

同阿爾緹諾告彆後,兩人騎馬朝皇城聖普裡希安趕去。按照計劃兩天後他們會出北境轄地,一路上為了掩人耳目,海莉西和蘭斯扮成行商的夫婦,在城外驛站休息。

他們腳下從深雪變成薄冰,再到化凍的土壤,北境的冬季還會持續幾個月,南方的春風已拂過大地。海莉西脫下厚袍子,換上輕便的鬥篷和長裙。

“今天我們要進城采購補給,帶的食物已經剩的不多了。”海莉西指了指遠處露出一點塔尖的城池,“而且我太累了,需要休息一天。”

蘭斯對疲憊這個詞沒有概念,他策馬跟在海莉西側後方,眼睛始終好奇地瞧著少女被風吹起的鬥篷下飛舞的裙擺。

“進城我們去吃頓大餐,給你點十隻烤雞怎麼樣?”

男人沒有回答,直到海莉西扭過頭看他,他才說:“我還想吃彆的。”

“確實,我看還需要給你開一些解暑的草藥。”她憂心忡忡,“你離開北境之後一直在發熱,蘭斯。”

不知為何,蘭斯那神奇的自愈能力似乎不那麼管用了,接連幾天身體一直處在高熱中,他本人倒是無所謂,但海莉西一碰到他就被燙的喊出來,生怕還沒到皇宮他就把自己燒著了。

兩人混在進城的人群中,波恩城屬於卡羅爾家族的領地,家族在皇宮的貴族屬於親皇女一派,因此海莉西才敢在此落腳。

進城不久,蘭斯便被滿街的花瓣吸引了:“這是什麼?”

可憐的家夥,這輩子估計是第一次見到鮮花。她心底湧出同情,剛要給他普及一些陽春白雪,隻見蘭斯順手一扯,一束路邊的薔薇便簌簌落了一地殘瓣。

被他撚在手裡的花很快也被燙得乾枯泛黃,蘭斯鬆開手,隻剩零星灰燼落下。

“住手!”海莉西恨不得拿馬鞭敲他的手,“人家好端端的花,不許碰了!”

波恩城估計還在哀悼國喪,行人皆是一身黑衣,海莉西找了一間旅店,店裡冷冷清清,一層是個酒館,白天隻有幾個小工聚在角落裡打牌,檢查完周圍情況後,兩人終於免了在馬背上顛簸之苦,蘭斯被海莉西牽著上街。

僅僅一個領地邊緣的小城池都遠比薩列格更繁華,蘭斯這種沒見過世麵的鄉下人一路上東看看西摸摸,他那大塊頭又分外惹眼,簡直像頭大象進了瓷器店,一個不注意便撞倒了一位先生。

“哎呦!誰家的奴隸,眼睛瞎了嗎!”蘭斯的紅發和一身腱子肉很容易讓人與乾苦力的奴隸聯係在一起,被撞的男人見他連道歉的意思都沒有,更憤怒了,“你的主人在哪?我要讓他把你眼睛挖出來給我賠罪!”

這番叫嚷也吸引了路人的目光,剛從藥店賣完退熱藥劑的海莉西一出門就發現蘭斯那顆腦袋在人群中冒出來,她意識到不妙,在人群的尖叫聲中急忙衝進去,蘭斯背對著她,一隻腳踩在一人胸口上,那人被釘在地上,張著嘴,正發出令人牙酸的骨骼碎裂聲。

海莉西頭皮發麻,顧不得嗬止他,撲上去要把他推到一邊。

蘭斯卻側身避過,眼睛睨著她,那副表情令海莉西呼吸一窒——是第一次見到他時那種感覺,無機質般的注視,難以揣測的詭異行蹤,她下意識後退了腳步。

“蘭斯!”

“怎麼了,夫人?”他倒是還記得兩人行商夫妻的身份,但這更糟糕了,說明他完全是在清醒理智的情況下做出的行為。

“放開他,給我說說發生了什麼。”她儘量把語氣放緩。

他把腳挪開了,而後再一次碾上去:“他要挖掉我的眼睛。”

徹頭徹尾的惡人先告狀,圍觀的路人已經去找治安官了,為了避免事態進一步擴大,她上前拉住他:“趕緊走吧,回去之後再說好不好,現在真的……”

吃軟不吃硬的男人果然照辦,海莉西把倒黴的路人扶起來,在對方要報治安官之前飛速地在他耳邊說了一串數字:“這些錢給您,就當什麼也沒發生過,先生。”

這是一個無法拒絕的數字,海莉西掏出金幣塞給他,表達了歉意之後,拖著蘭斯跑出了人群。

“你為什麼……呼……”她上氣不接下氣,直到徹底到了沒人的地方,終於開口質問,“你想乾什麼,你要當街殺人嗎!”

那對金紅的眼睛眨了眨:“你沒說不行。”

“這是做人的基本原則!”她扯住他的領子,咬牙切齒地罵他,“你餓了知道吃飯,心情不好就要殺人嗎!”

“我沒有心情不好。”

“那你為什麼要殺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