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麼可以拋棄一隻狗狗 ……(2 / 2)

蘭斯被問疑惑了,他摸了摸少女漲紅的臉頰,用令人不寒而栗的語氣反問她:“為什麼不能殺人?隻是食物而已。”

海莉西被他灼熱的指尖燙得一躲,蘭斯卻更用力地壓上去,她顯然已經忍耐到極限:“彆碰我!我在你眼裡也是隨時可以殺掉的東西吧,你這個怪物!”

那包草藥甩到他身上,男人接住,再抬頭時海莉西已經拋下他跑掉了。

主人湖綠色的裙擺消失在拐角處,仿佛一片嫩葉在風中打了個旋,眨眼間就消失了。

焦躁饑餓感再一次充斥了他的大腦,蘭斯拆開草藥,渴望從主人留給他的物品中尋求一絲安慰,然而撲麵襲來的麝香味令情況雪上加霜了,他撕扯著喉嚨,裡麵仿佛有什麼要掙脫出來,蠶食掉他的全部理智。

原本被修剪整齊的指甲飛速生長著,刮破薄薄的喉管,裡麵湧出的血在接觸到空氣的下一秒就被汽化,蘭斯狼狽地喘息著,本能驅使著他四處找尋散發著迷人氣息的主人。

要吃掉,全部吃掉,先吃掉軟肉,再吃多汁的地方,血流下來,要舔乾淨,嚼碎……

海莉西不知不覺來到一座教堂門前,從幼時起,教堂就是她的避風港。她喜歡潔白高聳的尖頂和陽光透過七色玻璃打在身上的溫度,喜歡看一臉肅穆的主教為嬰孩賦予新生,教堂代表神聖、隱秘,以及最初的悸動。

她穩定了心緒,又開始後悔剛才衝動丟下蘭斯。說到底她根本不了解這個家夥,除了生得一張魅魔似的臉蛋,其他方麵統統糟糕透頂,可若是沒他,自己早就被阿爾緹諾當做功績領賞去了。

那句話怎麼說的?孩子都是一張白紙,蘭斯被關在礦裡那麼久,出來都是她一手教導的,總歸是她這個老師當得不好。自己從前犯了天大的錯,赫穆爾也沒直接拋下她不管呀。

海莉西再一次佩服自己寬闊的胸懷,準備折返把那隻笨狗撿回來。

“這位小姐……請恕我冒昧,”一位年歲頗大的神父拄著拐杖,顫巍巍地攔住她,“您的身上有一些不對勁。”

她向對方行禮:“神父大人,請您明示。”

不會倒黴到被一個四線小城的神父認出身份吧?海莉西緊張地四處瞟,好在教堂正在休息日,沒有其他人。

老神父沾了一些聖水,灑在海莉西額頭,聖水冰冷,激得她打了個寒戰。

饒是這輩子見多識廣的神父也瞪大了眼睛,手指發抖:“小姐……您周圍是否有什麼邪惡之物?您被一些不可名狀的東西……纏上了靈魂……”

法術,或者說,魔法,是隻存在於書籍記載中的事物。書上曾說,開國皇帝斬殺了統治這片大陸的巨龍,將它那顆巨大的心臟剖出,巨龍從此死去,燃燒的龍之心卻讓大陸的冰雪消融,四季分明,並賦予了一切生靈魔力,連幼童也能輕而易舉地使用魔法。

魔法雖然帶來希望與複蘇,卻也招致了貪婪與災厄。弱小的人類之軀獲得了強大力量,卻不懂得支配它,戰爭與殺戮很快席卷了大陸,強者擁地自居,人類帝國分裂成數個陣營,在經曆了十年之久的黑暗戰爭後,終於有一位長者站了出來。

他宣稱自己是上帝的使者,帶來了終結龍的魔法的法術,開創了光明教會——也就是眾教會的前身。他慷慨地將畢生所學傳授給每一個渴望和平的人民,從此龍的魔力漸漸消亡,與之相應的,掌握光明法術的人也隨之減少,時至今日,龍的魔法已經絕跡,隻有帝國的眾教會和迦南國的金堇花教會少數高層仍秘密繼承著光明法術。

“什麼不可名狀的東西?”海莉西有些奇怪,她左右看看自己身上,沒發現有什麼不對勁的。

神父喃喃低語,似乎是一些驅魔咒,但他的聲線逐漸抬高,最後簡直是在哀求了:“抱歉,小姐,我不足以幫助您……無論如何,請您快些逃走吧,它帶來災難,它會吞噬您,您未來會深陷不幸,天哪……”

“究竟是什麼?”少女被老人家這幅樣子嚇得不輕,扶住他站立不穩的身體,卻被神父後退幾步避開了。

“您會不幸……很多很多的血,災難……禍患降臨!”

她被趕出了教堂。

“可惡!到底是什麼,肯定跟蘭斯有關,他是不是給我施了什麼法術!”海莉西馬上回憶起晚上被他四處親親舔舔的糟糕經曆,再也等不及了,轉身朝扔下他的街道跑去。

果不其然,那家夥像隻被主人拋棄的流浪狗,還在原地靠著牆邊耷拉著腦袋。

“喂!”海莉西提著礙事的裙擺,見男人抬起頭看她,朝他揚了揚手裡剛買的烤雞,“走,跟我回去吃飯。”

棉質衣裙勾勒著少女的腰肢,他猜那裡富含脂肪,一定美味至極。

“你看什麼呢?”她慢慢走近,不太高興似的抿著唇,“你不吃我可自己吃了。”

蘭斯猛地站起來,攥著海莉西的雙肩,而後蠻橫地抱住她,頭埋在肩頸處深深地嗅著,炙熱的吐息打在肌膚上如有實質。

“怎麼了?”

“我錯了,彆丟下我了,主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