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是,魚缸才是他的安全區。毛茸茸的生物不應該出現在這黑漆漆的空間裡,魚也不應該離開魚缸。
黑漆漆的,孤獨的,空曠的,才是它應該待著地方。
許亦柏停住了腳步,他撞上了前人的後背,餘嘉年的思緒被拉回。
餘嘉年抬頭,他的眼眶有些紅潤,雪越下越大,他的發絲上已經接到不少雪花。許亦柏幫他拍掉還沒有來得及融化的雪。
“怎麼了?想家人了?”
是啊,莫名的思念,好像有人早已經離開,隻是餘嘉年不願意醒來。
“沒。”餘嘉年的嗓音有些模糊。
許亦柏忽略掉,從他的口袋裡牽起他冰冷的手。
或許它並不適合,毛茸茸的生物才是它的歸宿,也許溫室會更適合它。魚應該嘗試著離開,去過不一樣的生活。
許亦柏的手很溫暖,他把牽起的手一並揣到自己的兜裡。
“走快點,這雪越下越大。”許亦柏說。
“好。”
兩個人的步伐一直,肩並肩地走,團結又互相溫暖。很快就到了店,許亦柏要了個小包間,餘嘉年不知道吃什麼,許亦柏點的菜,問他有沒有什麼忌口。
餘嘉年的忌口其實還挺多,但是他不好意思說,因為真的挺多的。
“沒有。”餘嘉年先是猶豫了一會,嘴巴張張合合愣是沒發出聲。
“好。”
“我去一下洗手間。”
可魚一旦離開了水就會麵臨死亡。
餘嘉年在洗手池洗了很久的手,他卻覺得怎麼也洗不乾淨,他的手很臟,他也很臟,可是誰又是乾淨的呢。
餘嘉年紅彤彤的手已經洗破了皮,流水夾雜著血絲從手掌劃下。可是越是洗他越是覺得不乾淨。
到底是哪裡不乾淨。
餘嘉年隻是沉默著洗手,他死死的盯著手,企圖用力搓乾淨。
水流被雙蒼白又細長的手關掉。
餘嘉年抬頭。
“手都洗爛了,什麼東西這麼臟。”
“……”
許亦柏突然想到什麼,又立馬改口道,“不臟的。”
許亦柏從口袋裡掏出紙巾,很小心翼翼地幫他擦乾淨,他本來想去問一下有沒有創可貼。可是餘嘉年一下子就抱住他。
就一下,很短暫。餘嘉年立刻就鬆開,許亦柏停下動作,他看著餘嘉年。感覺他身上的壞情緒真的很多,他身後好似有無數根線牽著臟東西。
許亦柏以為是錯覺,因為他很快就恢複,一眨眼的功夫,像是許亦柏多慮。
“其實也沒什麼,就是有點想家了。父母很早就離婚了,這大過年的也不知道去哪裡。”餘嘉年解釋道。
“沒事,以後你就是FK家庭的一員,大家其實都很喜歡你。”許亦柏怕餘嘉年不信,又接著補充道,“特彆是酥餅,他經常跟我說起你。他很認可你這個刺客首發。”
“謝謝你,要不然我也不會來。”餘嘉年的笑容很治愈,讓許亦柏信了他真的沒事。
兩個人吃完就雪也停了,路麵上已經是雪皚皚的一片,夜晚看的不是太清楚,都是路燈暖黃色的色調。
……
戰隊二樓開著暖氣,許亦柏一回到戰隊就躲進了房間,而餘嘉年沒有回房間,是坐在小客廳看著遠處的江景的發呆。
外麵的寒冷已經隔絕,回到戰隊他立馬就感受到溫暖。很舒服,讓餘嘉年困意十足,可是他睡不著,他不敢睡,也害怕睡著。沉重的眼皮壓著,他每一次眨眼都十分的艱辛。
“喵——”
餘嘉年的懷裡突然出現一隻橘貓,橘貓很乖巧地窩在他的懷裡。
餘嘉年終於撐不住千斤重的眼皮疲憊地合上眼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