深冬時節,冷霧寒寒,天空隻有幾顆星星還在閃爍著微弱的光。
藪兒攏了攏身上的白狐披風,呼出一口冷氣,帶著兩個丫鬟一路穿過彆院的遊廊,到了花廳。
剛邁步進去,暖烘烘的熱氣迎麵撲來,藪兒舒服的喟歎一聲。
“小姐,先彆解下披風。你身子弱,在外麵凍得久了,普一進來,小心感染風寒。”
夕露剛把隨身物品擺放齊整,看見自家小姐的動作,連忙過去阻攔。
正在說話間,花廳外的簾子被人掀開,一道洪亮的聲音傳來,“夕露說的沒錯,今個兒尤其冷的很,小姐還得注意些。”
杜莊頭的妻子李氏笑吟吟的端著一個托盤走了進來。
“小姐一路趕來辛苦了,吃點熱乎乎的東西,暖暖身子吧。”說著將從托盤裡端出三碗麵並幾樣小菜。
“知道小姐愛吃清淡的,這湯頭用上好的老鴨煲了一整天,我還特意把油沫撇了……這幾樣小菜咱們這冬天也少見,還多虧了小姐讓人從南邊捎過來的種子……小姐可多吃點。”李氏滿麵慈愛的絮絮叨叨。
藪兒點了點頭,甜甜的撒嬌道:“還是您做的對我的胃口,自從您搬到彆莊,我都瘦了……。”說著還捏了捏自己瑩白迤邐的臉頰,示意自己真的瘦了。
李氏上下打量了幾眼藪兒,伸手摸了摸她的臉頰,心疼的道:“比我上次進府看著瘦了不少,瞧這臉上都沒多少肉了……。”
自從自己五歲喪母後,父親一直未曾在娶,又憂心男子比不得女子心細,因此特意尋來了杜莊頭的妻子李氏衝作女兒的乳母。
直到及笄,她一直全心全意悉心照顧自己,因此藪兒一直視李氏為自己的第二個母親。
……
藪兒招呼李氏和自己的兩個丫鬟坐下來,和自己一塊吃。四個人熱熱鬨鬨的邊嘮嗑邊吃起來。
正說話間,杜莊頭領著一個醫者模樣的老者走進了花廳。
“小姐,那位傷者已經安排妥當,孫大夫已經替他包紮過傷口了。”
藪兒放下碗筷,掏出帕子擦擦嘴角,美眸流轉間望向孫大夫:“傷勢如何?”
“傷者全身身中數刀,看似嚴重,實則並沒有致命傷。我已經為他處理好傷口,就是今晚他可能突發高熱,我這裡有幾副退熱散,屆時可以給他服下,隻要悉心照料,熬過今晚就好了。”孫大夫從藥箱裡拿出幾包方藥遞給杜莊頭,斂衽恭首道。
藪兒點頭頷首“有勞孫大夫費心……夕露。”
旁邊的夕露上前一步,從袖中掏出一個荷包笑吟吟的遞給孫大夫“大夫辛苦了,這是診金。”
林家也算是老主顧,孫大夫並不陌生,聞言直接接過了荷包,隨後跟著杜莊頭出了莊子。
“小姐,天不早了你早點沐浴歇息吧,臥房的碳我也給你早早的燒起來了,暖和著呢!廂房那邊我讓順兒看著不用擔心。”李氏收拾邊收拾東西邊道。
身子確實很疲乏,加之在車廂裡窩了半天,這會兒反應過來腰酸腿疼。
藪兒點了點頭,轉頭打個嗬欠,眼角閃出幾滴淚珠:“媽媽也早點歇著,回去記得告訴杜伯明兒辰時讓莊上的管事到花廳盤賬。”
“哎,哎”。李氏連連點頭答應退出了花廳。
後院臥房。
燭黃的燈光透過灑金琉璃燈罩映襯的滿屋斑斕,夢幻靡靡。
穿過幾重簾幔,赫然躍目一架屏風,上麵細細描繪了草原行獵,會挽雕弓,駿馬疾馳,儼然一股奔放豪情撲麵湧來。這架屏風放在柔婉的女子閨房,瞬間多了一些說不清的風流意味。
耳邊可以聽到輕輕的撩水聲,轉過屏風,迎麵而來的熱氣迷花了人眼,模糊中隻能看到一截雪白的皓腕,烏黑的頭發,美得如同霧裡看花,水中望月。
“小姐,我們來幫你。”夕露和朝雲一人端著一個托盤進來。
“小姐,我來替你舒絡筋骨。”朝雲自奮告勇。
隻見她從托盤裡拿出一個雪白的瓷瓶,打開封口,小心翼翼的倒入幾滴乳白的液體在掌中,雙手揉搓了幾下,等它散發了藥性,才緩緩的抬起一條雪白的臂膀,替自家小姐按摩起來。
另一旁的夕露則輕柔舒緩的替藪兒洗頭。
“你們倆的手藝越發好了。”藪兒舒服的長歎一聲,緩緩闔起雙目。
“還是小姐調教的好。說起來這玉凝露的效果還真是好,既能美白還能縮小毛孔,小姐的皮膚越來越光滑細嫩,就連我帶著我的手也白淨了許多。”朝雲高興的抬起手示意兩人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