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爹,緣分這事強求不來,咱們順其自然就好。”藪兒看著老爹內疚的樣子,心疼的安慰道。
“不行,找女婿就如同做生意一樣,既要慧眼如炬又要眼疾手快,要不然稍不留神就被彆人搶走了……嗯,我在看看秦州城還有哪家郎君沒有婚配。”說著從懷裡掏出之前羅列好的城中所有未婚男子的名冊,興致勃勃的翻看起來。
“呃……。”
“籲……老爺,小姐,到府了。”車夫孫伯勒馬停車。
父女兩人下了馬車,正要進府時,耳邊傳來一道沉重木板劃過門扉時的“咯吱”聲,隨之對麵的塵封許久的大門緩緩打開,一個身穿玄色錦袍的年輕男子緩步邁出大門。
藪兒詫異的看了一眼對麵,這家人早已在十幾年前就搬走了,宅子蓬戶空置,久禁風吹雨打,早已破敗不堪,想不到宅子裡竟然還有人?
“小姐,是那個人……。”朝雲在身後偷偷扯了扯自己小姐的衣袖,小聲提醒。
藪兒回過神來瞅向對麵門口挺拔俊逸的身影,眼角忍不住抽了抽,還真是上次在官道的救得那個男的。
林老爹皺了皺眉,越看越覺得對麵的男子眼熟,撓著後腦勺想了老半天,突然“哎喲”一聲,驚喜的喊到:“小毅,是你不?你咋回來了?”
說完挺著肥碩的身子靈活的竄下台階,一溜煙的跑到對麵人兒麵前。
“好小子,我就說看著眼熟,果然是你。雖然現在長大了,但是你林叔我還是認出來了……哈哈哈。”林老爹激動伸爪的拍了拍常毅的厚實肩膀。
常毅眯著眼睛,打量著眼前穿著深紅團福繭綢直綴胖乎乎的中年男人,腦中飛速旋轉起來。
自打兄弟們從雲邙山九死一生的逃出來,一路躲躲藏藏好不容易進了秦州城,自己便帶著他們偷偷安置在了自家老宅。
許是感覺到了安全的地方,心神暫時鬆懈下來,好幾個路上受了傷的兄弟就高燒不退,昏迷不醒,所以這會常毅正急著準備出門去藥鋪抓藥。
自己一行人還是官府通緝的逃犯,決不能讓任何人察覺到異樣。
想到這裡,常毅調整了一下麵部表情,故作疑惑道:“您是?”
“我是你林叔,和你爹常磊是至交好友,就住在你家對麵……小時候我還抱過你呢。”林老爹指著對麵自家的宅子興衝衝的道。“你爹你娘呢?回來了沒有?說起來我們可是有十多年沒見了……”。
常毅聽見林老爹的話,腦海中驀然浮現出一副久遠的畫麵。
紫藤花下,兩對夫妻笑語吟吟,談笑自趣,廊下兩個年幼的孩童追逐打鬨,清脆如銀鈴的笑聲響蕩在蔚藍的天空下。
眼前一陣恍惚,回過神來就聽見林老爹伸手大聲的招呼對麵:“藪兒,快過來。”
藪兒身姿窈窈,儀態大方,娉娉婷婷的走到兩人身旁。
“這是你小毅哥哥,還記嗎?小時候你們倆經常在一塊嬉笑打鬨,調皮玩耍,感情非常好……當年他們一家搬走的時候,你還哭鬨不休,要跟著小毅一塊走呢!”林老爹笑嗬嗬的給兩人介紹。
常毅和藪兒聞言互相對視一眼,藪兒眼含深意,悄悄打量他。
常毅則偷偷擰了下眉頭,低頭撇開眼角,目不斜視,隻當兩人從未見過麵。
……
“常家哥哥,安好。”藪兒大方得體的屈膝行禮。
常毅後退一步,拱手讓禮:“林世叔,林妹妹安好,原諒我眼拙,一時沒能認出兩位。”
“無妨,畢竟咱們很久沒見,一時認不出實屬正常。”林老爹毫不在意的擺擺手。“晚上來林叔家吃飯,你剛回秦州,就當給你接風洗塵了。”
“多謝林叔好意,隻是隨我一塊回來的朋友在路上不小心受了傷,如今高燒不退,我正準備去藥鋪抓藥,恐怕不能赴約了。”常毅麵含歉意。
“聽著情況挺危險的……這樣吧,你剛回來一切還不熟悉,我讓管家帶著名帖去回春館請城中最有名望的於大夫過來看看。”林老爹思考片刻,招手讓曹管事去請人。
“多謝林叔。”常毅喜出望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