京大法律樓的樓下,原矜照常站在那裡等人。
“阿矜。”
原矜聞聲抬頭,秦季的一頭紅發格外的顯眼,他笑容燦爛,一邊朝原矜揮手一邊跑到原矜的身邊。
秦季熟練的給原矜披上自己帶的外套。
“走吧,今天帶你去校外吃好吃的。”
高考原矜穩定發揮,她的成績本來就穩上京大,隻不過她沒有想到秦季居然超常發揮,和她考上了同一所大學。
林跡簽進了陳渡江家裡的一個娛樂公司,組了一個搖滾樂隊,現在也算是一個小有名氣的歌手,也有了不少的粉絲。
因為藝術樓距離法律樓特彆遠,再加上林跡今年要忙訂婚宴和樂隊的事情,林跡平時也就沒怎麼來找原矜,一直和陳渡江一起。
這倒是給秦季了個機會。
高考結束的那個暑假,原矜給原貞辦理了北京一個精神病醫院的住院手續,她讓原貞好好養病,她自己可以照顧自己。
她開始在北京打工,養活自己。
有一天她在奶茶店打工的時候,看見秦季頂著一頭紅頭發走過來,第一反應愣了一下,後麵想想不由得覺得有些好笑。
話是這樣說,秦季倒是很適合紅頭發,張揚,個性。
想起來秦季的那頭紅頭發時,她的臉上總是帶著笑的。
原矜其實已經很習慣秦季出現在自己的生活裡了,在夜晚女生寢室樓下拿著夜宵,在浪漫的篝火前幫她裹緊衣服,在初雪降臨的圖書館門口給她圍上圍巾,在新年的煙花下,在生日蛋糕搖曳的燭火前。
在她目光所及之處,秦季無處不在。
她覺得他理所應當的出現在自己的生活裡。
有那麼一瞬間,原矜也曾經想過要不要放棄過自己的“苔蘚論”,換個物種,試試看變成一顆枯木。
逢春的那顆枯木。
原矜任由秦季拉著她,校門口停著的一如往常是那輛紅色跑車,秦季自然的幫她拉開副駕駛座的車門,等她坐進去後才坐上駕駛座發動車子。
“阿矜的駕照考下來了,要不要車?”兩個人有一搭沒一搭的聊著,不過一如往常,更多是秦季在說話,原矜在聽。
原矜靠在椅背上,聽見這話忍不住笑了,說:“小秦總這是準備包養我?不過我可不喜歡小秦總這一款。”
“阿矜就彆打趣我了好不好?”秦季歪頭看著原矜,露出一副可憐小狗的模樣,“阿矜不喜歡我這樣的,喜歡什麼樣的?”
“喜歡聽話的小狗。”
原矜笑眯眯的,忍不住摸了摸秦季的頭發,秦季聽後收起裝可憐的表情,搖尾巴搖的可歡:“阿矜說的不就是我嗎?我可聽話了。”
“是,阿季聽話。”
其實周圍很多人都默認原矜和秦季兩個人在一起了,因為他們總覺得,原矜身邊那麼多獻殷勤的男生,隻有秦季被留下來了,原矜總是喜歡秦季的。
隻有秦季和原矜這兩個當事人知道,他們現在還是處於曖昧狀態,沒有確定關係,但是也無法離開彼此去尋找新的對象。
秦季是這樣,原矜亦是這樣。
原矜有一個心結,叫祁樹清,一個阻止她前進,阻止她走向未來的心結,一個讓她沒有辦法和秦季確定關係的心結。
她沒辦法做到,還沒有完全忘記祁樹清就和秦季在一起。
這樣很不尊重秦季。
“叮咚——”
原矜的手機傳來提示音,她拿出手機,看見了林跡給她發的微/信消息。
劈裡啪啦:“寶貝,我訂婚宴你來不來?就在這幾天,我們準備下個月搞個演唱會,給你留個票?”
四季:“行啊。”
上了大學之後Q/Q突然就沒什麼人用了,都開始流行用微/信,原矜也就跟風注冊了一個,她一開始不知道怎麼注冊,還是秦季幫她注冊的。
她的微/信名還是秦季幫她取的,叫“四季”,頭像是網圖,一男一女對望著,後來原矜看見了秦季的名字,叫“矜憐”。
憐憫的意思。
她也就沒有再去改名字,後來斟酌了一下,覺得四季這個名字也挺好的。
四季三餐,四年有季。
四年有秦季。
再到了後來她和秦季在一起之後,她又給這個名字賦予了新的意義。
思季,思念秦季。
這樣想著,車就到了目的地,駛入小區的地下車庫,原矜這才知道,秦季說的所謂“吃好吃的”的地方,就是他自己家,廚師是他自己。
她解開安全帶,剛準備下車,手機就傳來了消息提示音,原矜打開手機,她的手機有延遲,這才發現是半個小時前原貞給她發了條微/信。
“小矜,媽媽對不起你。”
原矜一隻腳已經踏出去,她就這樣彆扭的坐在那裡,剛準備回複什麼,突然接到了醫院的電話,她先是接起了電話,電話那頭不知道說了什麼,原矜眼神呆滯了一下,隨後深呼吸了一下。
“送我去我媽的醫院。”
她的聲音在顫抖,抓著秦季衣服的手在顫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