仙露膽子小,一下就抓住了慕玉嬋的手,卻還是把自家公主護在了身後。
隻見東流酒莊的門口斜斜倒著一個三十出頭的男子,男子已經陷入昏厥,頭上破了一個血洞,正涓涓冒血,看穿著應當是東流酒莊的夥計。
“你們,你們還有王法嗎?竟然白日當街行凶!”
一個年紀不大的小夥計費力地抱著受傷男子,指著麵前五個壯漢大喊。
“你可彆血口噴人啊!”為首的大漢哼笑一聲,拍了拍手上的雜塵,轉過身朝圍觀的百姓大聲道:
“諸位街坊鄰居,他們酒莊買了假酒,是他們沒有王法才對。再說了,他腦袋上的傷可不是我弄的,是他家酒架子不穩當,酒壇子自己掉到他頭上的。說是我砸的人,誰看見了?誰看見了?”
四下圍著百姓,多是竊竊私語。
“聽說了嗎?東流酒莊這個月第三次被人說賣假酒了。”
“當然聽說了,你說不會是鬨事的吧?”
“上兩次我都在,不是這波人,我看呐,他家沒準兒真的賣假酒了。”
主仆二人在一旁聽著,帷帽下慕玉嬋不自覺的皺了皺眉。
她看向莊子裡,地麵上儘是被摔破的酒壇子,可酒架之上並無空缺,可見那人說的不是實話。
這時,躺在地上的男子眼皮動了動:“快,快叫……”
“叫什麼?你賣假酒你還有理了?我這就帶你去見官!”
為首的大漢上前,一把抓住了受傷男子的衣領。
男子傷得不清,已經說不出話,嘴唇蠕動著,額頭上的血水流淌進了他的嘴角。
事情發展到這兒,已經不得不管,再不管恐怕要鬨出人命。
慕玉嬋吩咐身邊的老車夫道:“老張,快去就近找個郎中過來,然後速去將軍府通報。”
張老頭點點頭,立刻去辦。
仙露看出公這是主要出麵的意思,扯了扯慕玉嬋的袖子:“公主……”
慕玉嬋拍了拍她的手背,讓她安心,聲音淡淡的地:“等等——”
為首的男子聽到有人製止他,回頭看過來,竟發現是一個弱不禁風的姑娘,有些驚詫。
“你是乾什麼的?少管閒事。”
慕玉嬋知道現在寡不敵眾,不是擺譜的時候,指著地上的受傷男子道:“我並非阻止你的,若他家真的賣了假酒,你抓他去報官也是理所應當。隻是……”
大漢隻聽著。
“隻是他頭上的傷血流如注,再不救治怕是撐不到你帶他去見官,到時候真出了人命,就算沒人看見是你乾的,但也沒人能證明不是你砸傷了他,官府還是要審訊你的。”
見大漢聽進去了,慕玉嬋頓了頓,繼續道:“因為一壇子酒惹上麻煩實在不值得,我會些醫術,不如我先給他診治包紮一下,免得他失血過多,真的死過去了。”
慕玉嬋的聲線輕悠悠的嬌貴,偏生語氣令人信服。
大漢先一開始還有些遊移不定,直到聽慕玉嬋說,他也可能會貪官司後,便立刻讓開了路。
“那行吧,你給他看看,彆讓他死了。”
慕玉嬋上前,先是看了眼男子頭上的傷,發現男子的傷砸在了太陽穴上,確實十分嚴重。眼下不能說話,已經被砸得不清醒了,需要立即止血。
她讓小夥計去找能按住傷口的乾淨布料,又讓仙露將自己隨身的外傷藥拿出來。
慕玉嬋身子骨差,皮膚也嬌嫩。吹彈可破,最怕碰了外傷。
兒時她在禦花園玩兒,不小心摔在了假山上,小腿當時就被石頭磕破了。再大一點去放風箏,又不小心被風箏線割傷了手。兩次,都是很難止血。
皇帝心疼他,從那之後,慕玉嬋每每出門,身邊服侍的丫鬟都要備好她所需的常用藥。
久病成醫,如今,慕玉嬋不僅可以處理一些常見的風寒風熱,還學會了外傷包紮。
將傷口的汙穢處理乾淨,慕玉嬋為男子撒上傷藥,最後要小夥計按住傷口。
那壯漢怕慕玉嬋耍花槍,一直在旁邊仔細盯著。
“弄完了?”
慕玉嬋知他不懂,有意拖延:“快了。”
大漢不耐煩:“那你快點。”
流雲散去,天光灑在女子的身上,一陣清風拂過,短暫的吹起了帷帽的白紗。
氣若幽蘭與嬌媚入骨,同時呈現在這張勾人魂魄的臉上,竟比燦陽還要奪目幾分。
壯漢眨眨眼睛,不自覺地伸出手,去撩慕玉嬋的帷帽。
仙露大駭,宛如母雞護犢一般擋在公主的身前,怒目圓瞪地直視過去:“大膽,你要做什麼!”
“滾開!彆礙事!”
那壯漢麵露不耐之色,正要撥開仙露,腰眼卻結結實實地挨了一腳,整個下半身頓時都麻了過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