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笑了笑，然後對他說：“下周。”他沉默的點了點頭。百合放進花瓶之後，他就跑到陽台上看了它們一會兒。跟我聊了一些有的沒的。這裡還有一些景點我還沒有來的及去。準備最近去看一看。這個時候，文楓在陽台站著，眼睛看向了不知名的前方。空氣中很明亮，太陽的光線灑在了一個角落。酒店位於大街上，這個時候的空氣中很嘈雜。什麼聲音都有。我問文楓要不要去旅行。短暫的幾天，去一些美麗的地方，自然風光，和一些美麗的建築。他說，他一直沒有離開過這裡，一次都沒有。他對外麵的世界充滿了興趣，但是他知道他的羊群離不開他。他絲毫沒有猶豫，他直接就拒絕了。這種結果在我的預料之中，但是依舊對另一個答案保持期待。他回過頭來看我，笑意滿臉。他笑著問我：“你準備去哪裡？”我平靜的回答他：“還沒有選好。有幾個很想去的地方，不知道先去哪裡。反正都會去一趟。”他點頭回應。坐在沙發上看電視節目，前麵的小桌子上擺了一些小零食。電視機裡放著最新熱播的電視劇。女生甜美的聲線。

俗套的劇情，消磨著無聊的時間。文楓在我這裡待了整整一個下午。我們有的沒的聊著一些內容。我問他有沒有很想得到的東西。他沉默的看著我很長一段時間。然後笑著對我說。沒有。我在沙發上看雜誌，一頁一頁的翻動。裡麵有模特的照片。模特的長相清秀，但是表情冷漠。穿著一條蓬鬆的連衣裙，上麵的圖案很奇特。很難看出來上麵畫的是什麼圖案。旁邊的框裡寫著一些內容。後麵跟著一些英文。內容是一些廣告。晚上我和文楓去飯店吃晚飯。走在飯店門口的時候，香氣就彌漫在了鼻腔裡。特殊的香味。辛辣的氣味特彆的突出。街道上行走著很多人，來來往往。穿著顏色各異的衣服，麵無表情的看著前方。店裡的菜品很豐富。大多數都是偏辣的口味。文楓的飲食很清淡。我和他相反。我無辣不歡。老板的臉上掛著笑臉。文楓好像和老板很熟絡。他們用方言交流。神秘的語言，地域性的特色。我一句話都沒有聽懂。點的是一些簡單的菜品。蔬菜湯，和一些新鮮的時蔬。溫熱的羊奶是文楓推薦的。他說味道很不錯。文楓沒有手機。他從來都不用手機。原始般的生活，時間好像變得很長。我拿出手機看一些搞笑的視頻。關閉聲音，靜默的看著手機屏幕上跳動的畫麵。我好像很難感知到畫麵中的樂趣。看了幾個視頻的畫麵之後就覺得很索然無味。把手機放回到隨身攜帶的小包裡。靜靜的看著坐在我對麵的文楓。然後對他微笑。他坐的很板正，像一個安靜的書生。

那天早上我起的很早，空氣中很乾燥，陽光落在陽台上。陽台上的百合花看起來很豔麗。昨天晚上已經把行李都打包好了。洗漱，然後去樓下吃早飯。街道上和平常一樣裝著熙熙攘攘的人群。上空傳來一些混濁的聲音。空氣中散發著食物的味道，羊肉湯的鮮香尤為突出。街上有叫賣的小攤。小攤老板穿著樸素的衣服。灰色的外套和灰色的鞋子。臉上布滿了皺紋，對著空氣中儘情的叫賣。有的行人會在小攤旁稍作停留。買一些小攤上的糖果。有些行人隻遠遠的看幾眼。興許是囊中羞澀，臉上表現的對小攤上的糖果提不起興趣。興許就是不太感興趣。來到這裡一個多月了。我很少會下樓來街上買早餐。平常的早餐時間幾乎都在睡眠中度過。下午的飛機，昨天晚上突然想到街上吃早餐。今天早上就起了個早。選了一家人比較多的早餐店。裡麵裝滿了客人。我也毫不猶豫的走了進去。食物的氣味飄蕩在了小店上方的空氣中。老板是個中年男性。身材臃腫，臉上有歲月經過的痕跡，額頭上掛著汗珠。看起來是個能乾的人，馬不停蹄的忙碌著。空閒之餘熱情的和顧客打招呼。店裡很多人。早餐的品種很豐盛，當地特殊的早餐。動物的奶製品。包子。餛飩。室內的空位置不多。有很多交談的聲音混雜在一起辯識。點了奶茶和包子。等了大概二十分鐘。熱騰騰的包子，看起來很有食欲。裡麵越來越多的人，桌子之間的空隙裡顯得很擁擠。吃完早餐回去的時候就看到文楓站在了我房間的門口。手裡拎著黑色的旅行袋。笑意滿臉的對我說：“項蓉。我跟你去旅行。”聽到他說這樣的話，我感到無比的激動。我無比激動的就抱住了他。我有的擔心的問他：“文楓。你的羊怎麼辦。”他下意識的笑了笑，然後對我說：“我爸爸昨天過來了。羊。有他。”我笑了笑。然後開門。東西都已經打包好了。推著行李箱向著電梯口走去。文楓站在我的旁邊，我抬頭看他，我們對視。地下車庫的空間很大，整齊的排著很多汽車。顏色不一，款式不一。今天的天氣很好。湛藍的天空，下麵潔白的雲朵在飄動。道路向前延伸，兩邊是蒼茫的草原。綠色的青草，看上去有驚人的生命力。道路的前方行駛著幾輛汽車。徐徐向前開動。兩旁沒有什麼行人，顯得有些荒蕪。去的地方是當地一個很有名的景點。網絡上的評價還不錯。文楓在開車。我在旁邊吃一些小零食。無聊了我就找他說話。他回複的很殷勤。

我們來到了目的地。前來遊玩的人很多。大多數的旅人都穿著厚實的羽絨服。有的顏色豔麗。有的顏色偏暗。雪山高聳入雲，山上覆蓋著厚厚的白雪。道路旁邊的汽車依次排開。雪山的下麵站著很多人。有的人在拍照。有的人把帳篷撐開。空氣中很喧鬨。我把車停在了空曠的地方。一條蜿蜒的水泥公路。有旅客在雪山上攀岩，山腳下圍著一群人觀看。這裡空氣中的溫度很低，讓人感覺到寒冷。我們的衣服穿的比較多。都是羽絨服。戴著口罩和帽子，把自己包裹的厚實。我們開始搭帳篷，和其他的旅客一樣，選擇在這裡住一個晚上。一個中年男人跑過來跟我們聊天。介紹完自己之後，詢問我們的名字。文楓很高，看起來不想他那個年齡段的人，倒是像個有點成熟的青年人。文楓說。我們是夫妻，來這裡度蜜月。好像在外麵就應該有一個合適的身份。比如女朋友和妻子之類的。這樣能解決很多麻煩。他來自北京。自駕遊來這裡旅行，他去過很多的地方，見過很多的風景。遇到過很多的陌生人。他自在的和任何人交談，無所顧忌的釋放著友善，內心充盈。我們在和伊凱交談的時候，文楓的爸爸給他打來了電話。用方言進行交流，我完全聽不懂。尹凱好像也是一眼茫然的樣子。尹凱的帳篷搭在了我們帳篷的旁邊。晚上我們在兩個帳篷的間隙處燒了一團火。

我們圍著篝火聊天。聊的內容很多。有的時候會忍不住的發出笑聲。周圍有很多像我們一樣的旅客。搭著顏色各異的帳篷。熱鬨的氛圍。一條蜿蜒曲折的公路向著前方不斷的延伸，好像一直沒有儘頭。道路的兩旁是昏黃的路燈。看過去像是一條墜入人世間的星河。奪目，絢麗。有的人聽著輕柔的音樂像水流。空氣中很喧囂，大概隻能聽的見坐在對麵的旅客講的內容是什麼，其他的人的聊天內容完全聽不清。隨心所欲的交流，沒有任何的記錄。也沒有人會去刻意的記住一些內容。時間永遠向前，生活也在不停的繼續。晚上我和文楓睡在同一個帳篷。帳篷分出了兩個密閉的空間，我睡在靠裡的空間裡。文楓睡在靠外麵的空間裡。帳篷裡鋪著綿軟的被子。我睡在綿軟的被子上。文楓的呼吸聲很大，我看了他一眼。是一個模糊的身影，看不清楚容顏。不知道他有沒有睡覺，我小聲的喊了一下他的名字。他做出回應。我麵向著他的身影睡去。在另一個空間裡，文楓同時也在麵向著我的身影睡去。蓋上了厚厚的棉被，晚上的空氣中是徹骨的寒冷。不明白為什麼這麼多人要在這裡過夜。也許隻是想要一次不一樣的體驗。另一天醒來的時候是上午十點。陽光明媚的掛在天空之中，灑在地上的時候閃著金燦燦的光芒。這個時候很多人都醒了過來。有的人在做早飯，木棍支撐著的固定支架，下麵吊了一口鐵鍋，裡麵是一些食物在沸騰，空氣中散發著穀物的純濃香氣。很多人的肚子開始咕咕咕的叫了。瞬間就感覺自己進入了原始的時代，物資匱乏。有很多旅客開的是房車，裡麵有舒適的臥室，建議的廚房。在這寂寥的地方過著一種讓人羨慕的生活。

陽光無限的明媚，空氣中明亮。萬物顯得十分清晰。開始吃早飯。簡便的飯食。白米粥和一些鹹菜。來的時候，帶了自熱的米飯和粥還有一些鹹菜。包裝精美，看上去讓人產生食欲。帳篷的外麵支起了一張簡單的桌子，我們三個坐在桌子旁邊的小板凳上。空氣中混濁，有人在聊天。今天的景象和昨天的景象沒有什麼不一樣。新的遊客開車過來，一批人離開。挺拔的雪山，宏偉的自然景觀。下午的時候和尹凱告彆。他要去新的城市，山西。他說，那裡有他想去的地方。開著一輛藍色的汽車沿著曲折的水泥道路行進，慢慢的就離我和文楓越來越遠。雪山上有新的旅客在攀岩，下麵圍觀了一批新的人。晚上我和文楓離開，去往下一個地方。一路上經過很多的地方，廣袤的草原和無人問津的村落。森林中的房子，看上去幽森恐怖。下一個地點是海。一望無際的海平麵，白色的沙粒，耀眼的陽光。這裡溫度適宜，四季如春。很難相信文楓能跟著我來這麼遠的地方，屬於封閉空間的男孩，接受外麵的新鮮事物隻能來自電視機，現在跟著我來到了一個新的世界。沒有草原，也沒有他熟悉的蒙古包。這裡有高起的建築，和密集的人群。在行進的道路上，兩旁的樹木在極速後退，他看了我一眼然後問我：“你來過這座城市嗎？”我看著他然後對他說。第一次來。聽說，這裡的大海很好看。

湛藍的天空，清風從海麵上吹過來。穿著長裙的少女，長發飄飄，輕盈的體形。海水打在腳上。甜美的笑臉。陽光灑在她的身上，無限美好的模樣。我和文楓到達這片海的時候，正好是下午。夕陽灑在海麵上，平靜的海麵波光粼粼。白雲層層疊加，在湛藍的天空下麵飄動。光著腳丫走在白色的沙灘上，今天是個陽光明媚的一天，白色的沙灘上有餘溫，太陽留下來的溫度。我和文楓手牽著手在上麵行走。岸上有混泥土架構起來的白色建築。紅色的瓦礫。騎著腳踏車呼嘯而過的少年，清脆的車鈴聲提醒著路過的行人。我拿出照相機給文楓拍照，英俊的側臉。夕陽輕柔的灑在他的臉上。坐在沙灘上等著夕陽西下。傍晚的海水變得有點微涼。文楓突然低頭看我，我突然變得有點害羞，臉上出現紅暈。

沙灘上的人慢慢的變得稀少，空氣中慢慢的變得昏暗。海水慢慢的變得冰涼。道路上亮起了兩排泛黃的燈光。清風吹過了樹梢。晚上我們住的是酒店。富麗堂皇的建築，穿著整齊西裝的工作人員。清瘦的體形，提拔的身姿。坐在前台工作的女人，一邊瀏覽著電腦一邊問我們要開幾間房。文楓看了看我，我看了看他。然後幾乎是同時對這位工作人員說。兩間房。我們和工作人員對視，她沉默著也沒有多說些什麼。她給了我們兩張房卡，然後說三十五樓，兩間房靠在一起。文楓來到這個美麗的城市之後，就買了一部智能手機。在明亮的手機店鋪裡，他看著這麼多手機，眼花繚亂，不知道要選那一種。猶豫不決的樣子。商場裡來來往往著很多人，寬大的空間，上麵懸吊著一些卡通物件。我猜，文楓肯定會找我拿主意。迷惑的眼神。我在心裡默默的數著一二三。等我嘗試性的數數字四的時候，他就看著我然後對我說。你覺得這個怎麼樣。數字四看來很多餘。看到他指尖指向的手機，然後淡定的搖了搖頭。我在各種款式的手機之間穿梭。最終在一部黑色的手機前麵停了下來，看樣子是新出的款式，跟文楓的氣質很搭。我一邊指著它一邊問文楓。你覺得它怎麼樣。他看了一眼，然後滿意的點頭。電梯直上，來到了三樓。觸目可及的全是食物。看起來很好吃的樣子。各種各樣的菜品。我們隨便挑了一家就進去了。最主要的原因還是這家店排隊的人少。店內裝飾清雅，醒目的名字。簡單的語言。穿著黑色服飾的工作人員。忙碌的身影。

上菜上的很快，裡麵的客人不算太多。門口有幾個客人看樣子想進來。支付的時候，文楓顯得很茫然。他說什麼都不讓我支付。坐在前台的工作人員一直看著他。眼神中帶了幾絲的怒氣。新手機，還沒來得及教他如何使用支付功能。我看工作人員已經快等的有些不耐煩了。趕緊把賬單支付了。他尷尬的對我笑了笑，我朝著電梯口走過去，叫他跟過來。電梯口站著幾個陌生人，穿著長款的黑色風衣。女生穿著時興的裙子。電梯直上。我把他的房卡給了他，然後回到了自己的房間。房間裡很明亮，站在窗戶旁能看到很遠的地方，絢麗的晚上，看上去十分的熱鬨。房間的物品擺放的齊整，打開窗戶，讓外麵的清風吹進來。在窗戶旁站了一會兒，外麵聽到了敲門聲，文楓喊著我的名字。跑過去開門。他眉頭緊鎖的看著他新買的手機。他想下載幾個軟件。琳琅滿目的軟件商城，他有點犯難。我讓他進來，開始給他下載了幾個常用軟件。我們加上了微信。他開心的對我說。我手機上所有的軟件他都要下載。我下意識的笑了笑。晚上我們下樓去吃東西，最靠近酒店的一家餐廳。門麵很小，門前掛著醒目的招牌。店內的裝飾很簡單。裡麵的食物品種倒是很豐富。店家是一個看上去三十多歲的中年人。女性。清瘦的體形。長的很清秀。穿著黑色的工作服。身前係著一個圍裙。裡麵的顧客不算太多。回去的時候，房門口站著兩個陌生人。我們迷惑的看著他們。他們慢慢的向我們走進。熱情的給我們打招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