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顆樹木的枝葉很繁茂,鋪蓋了這個地方的大部分上方的空間。樹上爬滿了碧綠的青藤,藤枝一圈一圈的盤繞在樹上,跟著樹的枝乾一起向著高空之中延伸。
放眼望去,綠色是主要的顏色。鵝軟石鋪成的小路。小路乾淨平整像是被人工清掃過。
肖和合走到洞口的時候已經快到傍晚,太陽西落。
肖和合沿著這條鵝軟石小路一直走。在他的眼前出現了一間茅草屋,茅草屋的窗戶裡麵是黑暗的。
裡麵根本不知道是有人還是沒有人。看到這個茅草屋之後,肖和合麵露喜色。
不知不覺之中肖和合走進了一片沙漠,前麵還是那個茅草屋。肖和合已經不知道自己在這片茫茫的沙漠中到底走了多久。口乾舌燥,兩眼發黑。
那個茅草屋永遠在前麵,無論肖和合多麼努力的向前走去都沒有辦法抵達茅草屋的那個位置。一會兒之後,他就暈倒在地。
肖和合醒來的時候躺在一張木床上。木頭製成的古床,上麵的架子上刻著規則的花紋,左右對稱,左邊有的右邊也有。
木床是黑色,在歲月中沉澱出來的黑色。
很難用語言去簡單的形容它,它承載著很多不為人知的故事,這些不為人知的故事在時間的長河中已經成為了最嚴密的秘密。
床的下麵墊著一層墊子,墊子上鋪上了白色的棉被。蓋在肖和合身上的是灰色的棉被。很薄。
嘈雜的聲音傳入了肖和合的耳朵,很難在短時間內辨認的清這些嘈雜的聲音到底是什麼樣的聲音。
肖和合坐了起來,靠在木床上,一個綿軟的枕頭墊在了身後。
肖和合翻開被子,雙腳上被簡單的包紮過。藥塗在傷口上有涼爽的感覺。
肖和合靜靜的坐著,房間是古代的裝飾,有雕刻著精致花紋的屏風。有粉色絲質的床簾。
房間裡擺放著一個梳妝台,白色的鏡子裡映著一麵牆角。上麵放著一些精致的木匣子。
牆壁上掛著一些裝飾品。裡麵的光線很充足,看起來明亮。窗戶是老式的窗戶,風從外麵徐徐的吹進來。
一會兒之後,一位曼妙的女子端著藥膳走了過來。將藥膳放在木床傍邊的小桌子上。她一邊對肖和合說。“你醒啦。”一邊熟門熟路的看肖和合腳上的傷。
肖和合自然是不會讓除喬慕芹以外的其他女子碰他。他反感的對落日大聲的說。“你乾什麼?”
肖和合用被子把自己裹成了個球。好像要是他不這樣做的話,落日就會對他造成一種無以言表的威脅。
肖和合顫顫巍巍的緊張的要死。落日身穿一身白色長裙,一頭烏黑長發,五官精致,身姿曼妙。
清風從窗戶外麵吹進來的時候,落日綿軟的長發和柔軟的白裙都飄在了空中。
落日看到肖和合慌裡慌張的神情就忍不住的笑了起來。“該喝藥了。”
落日把藥膳放在椅子上,放下藥膳之後,落日就離開了房間。
肖和合端起藥膳慢慢的喝了起來。藥膳和肖和合想象之中的一樣燙。
每喝一口藥膳,他就會對著藥膳吹幾口涼風。落日站在落日園的閣樓上,眺望遠方。
落日的身後站著兩個侍從,一個侍從叫春更,一個侍從叫秋壽。
“公主。你把一個人類帶到落日園乾什麼。”春更不解的問落日。
落日今天在結界值守,不料肖和合闖入了暉族。肖和合躺在樹下奄奄一息,落日是個善良的人。
她不可能允許任何一個生命在她眼前死去,平常落日在路上看見螞蟻搬家都要繞道而行。
現在看到肖和合馬上就要在自己的麵前死亡那肯定必須要救。落日稍施法術將肖和合放在了落日園的客房裡。
來救肖和合的是楊醫生。肖和合衣衫襤褸的躺在客房的床上,身上每一塊皮膚都臟汙成了黑色。
楊醫生今生還是第一次看到這樣的一個人類,他忍不住笑道:"這次,公主怎麼救下了個泥人。"
楊醫生走近一看,心想:“怎麼會有人類?”
肖和合還在昏迷中,他永遠都不會知道給楊醫生的第一印象是個泥人。
楊醫生對春更和秋壽說。“打盆水來,給他擦一擦。”
“是。”春更應著。
春更端了一盆溫水進來。然後給肖石和合擦臉。肖和合英俊的臉龐逐漸顯露了出來。
“這小子長的還不錯。”
楊醫生問秋壽:“公主什麼時候回來?”
春更把混濁的水端了出去。
“公主傳信過來,叫我去找你,她說,客房裡有客人等著楊醫生救。其他的也沒說,不過今天好像是公主在結界值守。要到晚上才回來。”秋壽說。
楊醫生看著擦乾淨了的肖和合,不緊不慢的為他診治。切脈,聽診,壓腹。
“沒有什麼大礙,隻是過度疲勞導致的暈厥。”楊醫生說。
“好。我會如實告訴公主的。”秋壽回應。
“我給他開兩副藥。一副藥煎,一副藥和米粥混在一起做成藥膳。煎的那副藥吃過午飯再服用。做成藥膳的那副藥晚飯的時候服用。這幾天注意不要吃太過油膩的食物,吃一些清淡的。記得多休息。”楊醫生一邊在圓桌上寫著藥方一邊耐心的囑咐著秋壽。
楊醫生寫完醫囑之後就離開了落日園。肖和合獨自擁有著和喬慕芹的記憶,這個時候的喬慕芹還是西橋,在暉族過著無憂無慮的生活。
她現在還不認識肖和合,這個時候的肖和合也不知道西橋是未來的喬慕芹。
“你是知道我的。春更。我天生心軟,見不得有生命在我的眼皮子底下死去,就算他不是個人類,就算他隻是一個野貓或者是野狗我還是會毫不猶豫的救下他。”落日對著春更說。
風從外麵吹進了室內,落日的長發也跟著飛揚。秋壽看了一眼落日便對春更說。“上次公主在結界值守救下的那隻野貓現在被我們養的多可愛啊。”
秋壽一邊說一邊走過去抱起了落日當時救下的那隻野貓。它叫東芝。東芝有著雪白雪白的毛發,一雙漆黑閃亮的眼睛。
它剛來到落日園的時候,和現在的肖和合一樣臟兮兮的處於昏迷的狀態。肖和合現在躺著的地方之前東芝也躺過。治療東芝的也是楊醫生。
當時落日叫秋壽請楊醫生過來。楊醫生看到他要治療的是一隻黑不溜秋的野貓,他當時覺得落日對他醫者這個身份存在著誤解。
他臉色鐵青的看著落日。落日看到楊醫生一副一言難儘的樣子,連忙說。“楊醫生。野貓的命也是命。救救它。”
看到落日那麼想要這隻野貓活下來,楊醫生隻好死貓當活貓醫。東芝的運氣很好,被楊醫生救了下來。
東芝服用了幾天楊醫生開的藥方之後基本上痊愈了。
東芝醒來之後野性爆發,把落日客房裡的東西撕的粉碎。那個晚上落日園裡的每個人都沒法睡覺。
後來東芝慢慢的就改了性子,變得溫順。
肖和合在落日園裡住了一段時間,身體已經完全的康複了。肖和合不知道救他的人叫落日,他問過她的名字,她沉默不語。
在這一個多月裡,肖和合知道自己來到了一個特彆的地方。好像穿越。隻是不知道這裡是那個朝代。隻知道這裡的人還穿著古代的衣服。
肖和合像是被落日圈養在鳥籠裡的金絲雀一樣,隻能在固定狹小的範圍裡活動,完全不能按照自己的心意做事情。
肖和合對落日說:“我要離開,去找我的女朋友,她叫喬慕芹。多謝你收留我,不過我必須離開。”
落日:“好。你要離開,我也攔不住。你走吧。”
肖和合:“多謝。”
肖和合背著行囊向落日園的大門走去。奇怪的事情在這裡發生了,肖和合走在落日園的時候就相當於走在了一個沒有迷霧的迷霧森林。
肖和合在落日園裡的幾顆樹下麵來回的打轉。然後原地暈倒。肖和合醒來的時候依然是在落日的客房裡。但是他已經忘記自己暈倒在地的事情。
他看到了東芝。東芝朝他輕輕的發出喵喵喵的聲音。一雙閃亮的貓眼看著肖和合。
隻要肖和合有離開落日園的想法,落日和秋壽還有春更就會陪肖和合演上這麼一出戲。
肖和合在落日園的一顆樹下馬不停蹄的轉來轉去直到把自己轉暈倒在地上。他醒來之後就在落日的客房裡。東芝閃亮的眼睛看著他。
肖和合躺在落日客房的床上。外麵飄著連綿的白雪。眼光所及之處儘是白色。
肖和合凍成了雪人,臉上布滿白霜。肖和合念著。“奇怪。奇怪。今年的冬天怎麼這麼冷啊。這是北極啊。這比北極還冷啊。”
東芝發出嘹亮的叫聲,聲音中夾雜著淒涼,瘮人的很。落日聽到東芝淒厲的叫聲之後,不由得內心一顫。
落日想到可能是肖和合出事了。落日著急忙慌的來到了肖和合的屋裡。
落日搖了搖肖和合,他沒有什麼反應。她又大聲的叫了幾聲他的名字,他也沒有什麼反應。
肖和合平躺在床上,被子平整的蓋在身上。好幾層被子。感覺肖和合被壓的快要喘不過氣。
落日心裡焦急難耐,對春更說。“春更。快去叫楊醫生來。”
春更跑出去去叫楊醫生,暉族的靈獸們對冬季的感受和對夏季的感受都差不多。
眼看著季節更替,夏日的烈陽。冬日的酷寒像人類的世界一樣也在暉族存在著。
暉族的人在炎炎的夏日根本感受不到烈陽的灼熱。在雪花飛舞的冬季也感受不到寒冷的無情。
他們的感覺一直是不冷不熱的春季和溫暖濕潤的秋季。對肖和合來說卻不一樣。
肖和合在迷迷糊糊中聽到了有人在叫著他的名字。肖和合。肖和合。這樣一聲一聲的叫著,肖和合以為這個人是喬慕芹。
“喬慕芹,你去哪裡啦。”肖和合小聲的念著。
落日湊過去聽,結果什麼也沒聽清。此時此刻的西橋,雖然也在暉族但是這個時候她還不認識肖和合。
西橋總是在雲彩灣的房屋上看晚上的月亮。有的時候看著看著就入迷了。
落日雖然什麼都沒有聽清,但是大概也猜到了,肖和合說的是一個女人的名字。
聽到肖和合在這種生死存亡之際心心念念的不是她而是其他的女子。落日心裡不是很舒服。
落日緊緊的握住了肖和合的手,對他說:“肖和合,彆怕,我在呢。”
肖和合以為握著他的手的人是喬慕芹。他也緊握著落日的手。落日嘴角微揚,眼睛彎彎的。
這個時候楊醫生和春更正好進來了。
“公主。楊醫生來了。” 春更對著落日說。
春更看到肖和合緊緊的握著落日的雙手她高興的笑了起來。心想:“有情人終成眷屬。”
楊醫生給肖和合診脈。他從厚厚的棉被裡把肖和合那結了一層冰霜的手拿了出來,他微弱的脈搏在緩慢跳動。
楊醫生蹙眉,露出了擔憂的神情。
落日焦急的問楊醫生。“肖和合怎麼樣了。”“怕是不行了。他可能熬不過這個冬季。他的脈搏很微弱。意識也開始模糊。”楊醫生回。
落日:“肖和合你一定要給我救活。我不管你用什麼樣的辦法。”
楊醫生神色窘迫,無奈的對落日公主說:“公主。像肖先生這樣的人類。我從來沒有診治過。恕我無能為力。”
“楊世君。你趕緊給我想辦法。不然你哪也彆想去。”落日的話音剛落,春更和秋壽堵在了楊醫生的身前。
楊醫生:“公主。你怎麼可以這個樣子。我是朝廷命官。”
落日:“你也知道你是朝廷命官。朝廷命官就是要救人性命。要是肖和合救不活。你就是嚴重的失職。你和肖和合一樣。你們現在是一條繩上的。肖和合活你活。肖和合死你死。”
楊醫生將自己家所有的醫書都拿到了肖和合的房間裡。楊醫生一本一本的翻看著暉族的醫書。
室內。十盆炭火旺盛的燃燒。時不時發出猝不及防的爆裂聲。東芝在屋內爬來爬去,時不時發出淒厲的喵喵聲。
楊醫生每天都要為肖和合做四五次熱身運動。他的脈搏還是很微弱,肖和合一直昏迷。
楊醫生對肖和合的付出還是有收獲,他竟然在暉族如此嚴寒的冬季存活了整整一個月。
在這一個月的時間裡,楊醫生不知道翻了多少本醫書。
當黎明的第一縷曙光灑在暉族大地上的時候,楊醫生就起身為肖和合做熱身運動。緊接著就在密密麻麻的文字中尋找解救肖和合的方法。
晚上肖和合房間裡的泛黃燈光永遠是最晚熄滅的。春更和秋壽每天都要來給肖和合的房間裡換兩次新的炭火。
落日每天忙完自己的公務之後都會來看肖和合。
落日每次來的時候,楊醫生都在書堆裡忙的焦頭爛額。落日每次來到肖和合的房間都會先看一眼楊醫生。然後才朝著肖和合走去。
日夜在不斷的更替,外麵的白色是一天比一天潔白。空氣中的寒冷無法用語言來描述。
眼看著肖和合的脈搏一天比一天微弱。原本楊醫生每天要給肖和合熱身四五次現在已經增加到七八次。
這天楊醫生在一本塵封已久的醫書中看到了一絲希望。楊醫生激動的快要窒息。這個時候落日還沒有來看肖和合。
楊醫生被落日的結界困在了肖和合的房間,他迫不及待的要把這個好消息告訴落日。
這個時候是楊醫生最難熬的時候,他坐如針氈,永不停歇的在室內來回的踱步。直到他的雙腳都麻木了也不知道要停一下。
今天落日比以往來的都要晚一些。楊醫生依舊不停的在室內來回的踱步。像個在黑夜中急匆匆走路的人。
這時候的楊醫生對腳步聲異常敏感。一個人的腳步聲朝著房間裡走來。
楊醫生花了三秒鐘就知道這個人的腳步聲不是落日。
隨之而來的果真不是落日公主。隨之而來的是落日公主的侍從春更。
春更來給肖和合換炭火。火盆中的炭火暗沉下去了。春更來的正是時候,春更換了一些新木炭,火勢慢慢的就上來了。
楊醫生聽著腳步聲就知道是落日公主來了。今天楊醫生沒有埋在書堆裡而是站在肖和合的房門前等待著落日公主。
落日一邊朝著楊醫生款款走來一邊問楊醫生:“楊醫生,你是不是有什麼事情找我。”落日公主已經從楊醫生的神色中看出來了。楊醫生應該有很重要的事情跟她說。
“找到了救肖和合的辦法。”楊醫生激動的對著落日公主說。
楊醫生激動的已經忘記了自己是個臣子的身份。他直接擁抱起了落日公主。
落日公主也和楊醫生一樣興奮。她這個時候興奮的也忘記了自己是暉族的公主。
當楊醫生擁抱她的時候她也擁抱起了楊醫生。等到落日反應過來的時候,落日的臉都僵了。
落日僵著臉放開了熱情洋溢的楊醫生。這個時候楊醫生的臉上也出現了尷尬的表情。尷尬表情的下麵是一張紅彤彤的臉。
“什麼辦法呀。楊醫生。”落日威嚴的對著楊醫生說。
楊醫生小心翼翼的回。“公主可曾見過樊亦戰士的弟弟樊榮戰士。”
“不曾見過。”落日思索了一番然後對著楊醫生說。
“那你聽過樊家的血統是暉族最純正的血統嗎?”楊醫生繼續問落日公主。
落日公主還是一臉茫然的看著楊醫生。
“為什麼樊家是暉族最純正的血統。難道不是我皇族嗎?”落日公主對楊醫生的判斷發出質疑。
“這個原因我也說不清楚。可能要追溯到暉族的遠古時期。書上說樊家擁有暉族最純正的血統。所以樊家在朝中的地位萬代穩固。”楊醫生對著落日公主解釋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