儘管聽到這樣的話,但冉宿夢清楚,自己彆無選擇。她那不堪一擊的護身符已經完全失去作用,當然,即使有作用也沒用,它連黑影鬼都無法驅散,就彆想要對這“女人”產生什麼影響。
而且……她真的,非常想了解這個世界。她想知道那些黑影到底是什麼鬼東西,還是說就是鬼。也想知道這女人又是什麼東西,“她”的品種與那些黑影鬼顯然完全不同,硬要類比的話,黑影鬼是猴子,“女人”就是人類。
冉宿夢如此想著,乖順地點了點頭,她不留痕跡地看了一眼女人手腕,發現那裡什麼印記都沒有。
不知道為什麼,冥冥之中,冉宿夢總覺得自己與眼前這位有種莫名的聯係。那是一種說不上來的直覺,沒有任何依據,隻仿佛有無形的未知線條將她們連接。
當然,不排除是錯覺。也有可能這是這“女人”上次挖走她心臟的後遺症。誰知道這些鬼東西有什麼能力,萬一是拿她心臟做了什麼邪惡的陣法呢?又或者直接吃掉了?這種聯係……說不定是她與她自己心臟的聯係。
“那麼,就直接走吧。”
冉宿夢應了一聲,那冰涼的手再次搭在她身上,無形的力量將她托舉起來。很快,冉宿夢便體會到什麼是“禦風而行”。
……
還未抵達玄水聖教,白從霜隻輕輕用能力稍微刺激了一下冉宿夢,就令她在這過程中昏睡過去。
至於冉宿夢那想要窺探她手腕印記的動作,白從霜自然收入眼底。甚至,她極為自然地將兩隻手手腕不經意間露出,讓冉宿夢看了個清楚——應付普通人,一個簡單至極的障眼法就能糊弄過去。
這印記連接著雙方,白從霜仍不知這聯係背後掩藏著什麼,也不知道除了共享死亡瞬間感受以外這印記還帶來了什麼。即便冉宿夢似乎不會真正死亡,死後過一段時間又會突然被連接拉回她身邊……但她還是太弱了。溫熱的血液、跳動的心臟、鮮活的人類——對鬼怪而已,吸引是致命的。
這顯然不屬於鬼怪世界的人類因印記出現在此,背後藏著許多種可能。而這一旦被其他勢力知道,顯然會引起不必要的麻煩。冉宿夢的存在白從霜會儘力掩藏,但這顯然不是長久之計,無論從哪方麵考慮,不暴露自己與她的印記關聯都是最佳選擇。
白從霜以靈力包裹住冉宿夢全身,一絲一毫的人類氣息都不會被泄露出去。她抱著人不再掩飾,速度快到幾乎化為一道黑影,就這麼消失在亂葬崗的上空——就如冉宿夢還未被傳送來,她極為迅速地路過亂葬崗時一樣。
“瀕死狀態下,無論多接近死亡,隻要還未死亡,瞬間的感覺就不會共享。”白從霜在感應到聯係出現時便趕往冉宿夢的方向。比起冉宿夢對聯係那微弱的感應,作為陣法的主導者,白從霜顯然也占據了主導地位。
儘管白從霜當時極度渴望體會到冉宿夢死亡的感覺,但她還是出手了。白從霜並不知道這契約帶來的“死而複生”是否有限製。而依據上古流傳下來的殘缺記載,人類是非常脆弱的。
是的,上古流傳下來的殘缺記載。
如今的星靈界,乃至於舊靈界都沒有任何人類存在的痕跡,哪怕是十二宮宮主恐怕也是沒有見過真正鮮活的人類的。他們對人類的了解都源於上古,源於靈界起源的“傳說”,源於另一個……屬於人類的世界。那也是一部分鬼怪極為向往的世界……
但奇怪的是,即便從未見過人類、從未了解過人類,當星靈界鬼怪遇到人類、感知到人類血肉的瞬間,本能會令它們明白眼前這就是人類,是活生生的、可口的人,這好似是靈魂上的烙印,隻要接觸就能知道。
上古陣法……另一個世界……人類……
白從霜全都不在意。
那些不知情人對她能力的猜測,不過是她那強大到超乎想象治愈力溢散而出的一點能量罷了。從某種程度而言,她幾乎是不死的存在。
而在如今的星靈界,她也不可能享受到暢快淋漓的生死之戰,她感受不到死亡的威脅,幾乎沒有任何鬼怪能對她造成震懾。從誕生至如今,白從霜從未體會過恐懼、害怕、絕望這些情緒,哪怕當年斬殺玄水聖教教主時,白從霜渾身浴血,卻也沒體會到瀕死的感覺。
死亡會是怎樣一種感受呢?她給予太多鬼魂死亡,也見過太多鬼怪魂飛魄散時的痛哭流涕,可她從未經曆過這些,也從未產生過這類情緒。
情緒……她可以偽裝出來,可從未體會過這種情緒到底是怎樣的感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