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10 閒聊 /平/凡/人/與/鬼/……(1 / 2)

冉宿夢也不知道“女人”到底信了這話沒有。但那冰涼又柔軟的軀體仍未從她身上移開,反而施加了些重量,似乎與她更加親昵了。

說不害怕是假的。

冉宿夢到底也隻是個普通人,儘管嘴上說著厭倦了平凡普通枯燥重複的生活,但實際上還是一日日的生活了下去。驟然的改變,哪怕她在夢中死後還是會回到現實世界,這裡的死亡似乎對她在現實世界的生活沒有什麼影響……但對她而言,疼痛是真的,恐懼是真的,絕望是真的,死亡的瞬間也同樣是真的。

冉宿夢默默深呼吸著,努力讓自己放鬆下來,起碼讓身體放鬆下來。

“你叫什麼名字?”

輕輕的、漫不經心的提問。

在這個世界暴露真名會有影響嗎?冉宿夢不得不聯想到自己那個世界的一些“玄學”理論。孤身一人在夜裡外出時,如果聽見有人喊自己的名字絕對不要應答也不要回頭,再比如被鬼叫了名字應答之後會被影響命數與運氣,會一直倒黴。

“不要騙我哦~那些試圖欺騙我的鬼,可是直接被吞噬得什麼都沒留下呢。不過,你是人類呢?”

冉宿夢剛準備編的名字瞬間就咽回肚子裡,她還是有點自知之明的,在這種非人生物麵前……想要真正欺騙過去恐怕得需要極強的心理素質和演技,甚至還需要強烈的信念感。但她顯然什麼都沒有。

哈,她可是人類啊……比起鬼魂那種直接魂飛魄散什麼都留不下來,她甚至還是個會過一段時間自然複活的人類。這連著兩次都遇到這女人,冉宿夢真的很害怕自己死遁後下次來到這世界又遇上這家夥。

為什麼她要遇到這樣的事情?她在現實世界裡精神從未如此緊繃過,哪怕是被老板壓榨加班還不給加班費她都沒有此刻這樣有壓力。這是一種無形的、沉悶的窒息,她不知道自己什麼時候就會迎來死亡。

冉宿夢想,她寧願在周六的淩晨六點被主管打電話叫醒加班,而不願意經受這“女人”的沉默與威脅。

哦,或許對這“女人”而言,這遠遠稱不上是威脅的程度。

“那你會告訴我你的名字嗎?”冉宿夢抿了抿唇,聲線帶著輕微的顫抖,“我想知道你的名字,可以嗎?”

女人似乎笑了起來,冰涼的氣息噴灑在脖頸間上令冉宿夢不自在極了。女人的唇瓣幾乎貼上冉宿夢的耳朵,仿佛已經輕咬上了,以極小的氣音道:“當然可以,我叫白從霜。”

冉宿夢眼前突然就出現一片黑霧,猛地膨脹開、在空中微微鼓動、凝形,構成白從霜三個字。

——而她竟然是看得懂的。

不可思議。

啊,不,她都能與這“人”交流溝通了。在冉宿夢的耳中,女人說的就是她所在世界的語言,甚至是她所在國家的語言。這顯然有些不可思議,但冉宿夢這時候才意識到。

或許……並不是語言、文字相同,而是那印記帶來了這種效果。那印記帶她來到這個世界,相應的賦予她理解這個世界語言、文字的能力,似乎也是極為正常的。

在她思考的時間裡,那凝出字體的黑霧逐漸消散開,但又沒完全在冉宿夢的視線中消失,反而若有若無地將她包圍住。而在那並不算濃鬱的黑霧裡,冉宿夢似乎透過黑霧又窺得那次死亡時看到的場景——仿佛從地底生長出來、一直長到天花板,甚至可能穿過了宮殿上方的黑色物體……一條條的、扭曲的、仿若活著的存在。冉宿夢不知道該如何準確形容,她腦海中根本沒有能夠形容她所看見情景的詞彙。在本能察覺到危險後,冉宿夢高聲快速說道:“冉宿夢,我叫冉宿夢。”

她不知道該怎麼將自己的名字寫出來,“女人”……白從霜有能力,而她什麼都沒有。這裡似乎也沒有紙筆的存在。

白從霜的手順著她胳膊一路撫摸下去,指尖蹭過她手腕,引得冉宿夢覺得那深紅印記似乎閃爍了一瞬。但白從霜似乎沒有表現出任何異樣,她就那麼抓住了冉宿夢的手,教她伸出食指而將其他手指握緊,“哪三個字?”

“……”如果白從霜同樣是人類,如果此刻的情景不那麼恐怖陰森,如果沒有這樣壓抑、沉悶的壓迫感,那麼……她們現在的姿勢或者說狀態,應該是很曖昧的,甚至尺度有點大……好吧,這倒是遠比不上上次死亡時的尺度。那一次冉宿夢可是什麼都體驗到了,無論從兩“人”的親密度還是血腥恐怖程度上……恐怕都不止是十八禁了。

她遲疑片刻,在白從霜伸出的手掌上輕輕寫下自己名字的筆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