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14 魯莽 /可/以/殺/死/我/(1 / 2)

“我們又見麵了。”那淡漠的表情忽然轉變得鮮活而靈動,女人笑盈盈地凝視她,聲音溫柔至極,“你似乎不太高興?”

任何人身處她這種處境,恐怕也沒幾個能高興得起來。

冉宿夢盯著這女人,腦子裡滿是:她殺了我整整三次!甚至、甚至可能就是因為她我才會來到這個鬼地方!

冉宿夢抬手將手腕露出,那明顯的深紅印記就這麼暴露在白從霜眼前。冉宿夢直直盯著她,同樣凝視回去:“你該給我一個解釋。”

“哦?”白從霜目光從那深紅印記處掃過,嘴角的笑容似乎更盛了,她帶著幾分玩味之色,重複道,“我,該……給你一個解釋?”

“……”冉宿夢抿著唇,哪怕感覺到周遭的危險氣息,察覺到白從霜那笑容背後的冷意,卻固執地沒有改口也沒有求饒,隻這麼盯著她那雙黑色的眼眸,一動不動。她身體挺得筆直,垂下的手已經握撐了拳,另一隻手卻仍將那深紅印記展示出來,正對著白從霜。

白從霜站了起來。

冉宿夢看著她從書桌邊走出,邁步朝她靠近。白從霜走得並不快,甚至每一步幾乎都踩在冉宿夢心頭,教她呼吸聲愈輕,教她愈發緊張。

一直到白從霜站在了冉宿夢身前。

冉宿夢微仰著頭,仍固執地與那雙黑眸對視。

“你想要什麼解釋?”白從霜微低頭看她,抬手捏住冉宿夢舉起的手腕,她拇指指腹按在那深紅印記上,“嗯?”

“你……咳,你殺了我三次。”冉宿夢話剛一出口,便發覺自己聲音竟帶著顫抖,她很快清了下嗓子,努力鎮定地質問出聲,“我根本不是這個世界的人,這個世界沒有人類存活,我不該來到這裡。而我每一次過來,都在你附近,都被你殺死。”

“你該給我一個合理的解釋。”

“這樣啊……”白從霜輕笑著微微頷首,“召喚你過來,隻是一個有趣的意外。”

有趣的意外?什麼叫意外?她管這個叫有趣?冉宿夢自認不是容易動怒的人,但她此刻是真的感到憤怒。她隻是一個普通人而已,她本該享受她那平凡的、普通的,哪怕她大多時候覺得枯燥無趣的人生,那才是屬於她的人生!但現在,一切都被擾亂了!

哈,對。殺死她大概很有趣吧?就像捏死一隻螞蟻一樣有趣?

“我偶然得到了一個殘缺的陣法,於是研究了……數百年?在一次嘗試中,偶然激活了那陣法。”白從霜扯過冉宿夢手腕,令她不得不踉蹌一步靠得更近了。她聲音極輕,好似耳語,就這麼湊近了冉宿夢,“當時並未出現異象,隻是手腕多了一道深紅印記罷了。但幾天後……你知道發生了什麼。”

“……”她入夢來到了這個世界,並且被這家夥開門殺。

殘缺的陣法?實驗?偶然激活?這激活的到底是不是原版陣法都不知道,誰知道這數百年的嘗試中白從霜把原本陣法扭曲到了哪種程度啊!就這麼偶然的事情,為什麼偏偏就找上了自己?冉宿夢惱怒極了,她想要將手抽回,但她稍一用力,白從霜同樣施加力道,將她手腕捏得生疼——冉宿夢絕不懷疑這“人”能輕鬆捏碎她的手腕。

“你認識我,知道我,卻殺了我第二次、第三次。甚至對我做那種事情。”冉宿夢咬牙切齒,她隻要一想到第二次發生的那一切就渾身不適。她不知道白從霜腦子裡想的到底是什麼,但從後來這短暫的接觸來看,她根本不是什麼精丨蟲上丨腦、需要勾丨引人歡丨好的鬼怪!到底是怎樣的變丨態才會讓人在攀至巔峰的瞬間挖取心臟?極樂瞬間與痛苦一齊到達,冉宿夢覺得自己以後都會有陰影了。

而且她是個人類!哪怕這隻是入夢,隻是在夢中世界,那她也不想跟一個鬼怪做那種事情!

“一點小小的實驗。我總得知道這聯結帶來了什麼。”白從霜輕聲道,饒有興致地瞧著冉宿夢表情的變化,感受著她情緒的波動,“你很在意這些?”

“那你試出了什麼?”

“嗯……實驗次數太少,或許還得多做幾次嘗試。”白從霜回答道,“暫時隻能知道當你死亡時,我會同步收到你那邊的死亡感覺——在你死亡瞬間。

“除了死亡,其他任何感覺……哪怕達到極致,也沒能傳達至我這裡。”

冉宿夢微低下頭,她能理智的思考,也明白對鬼怪而言人類或許隻是“食物”一類的存在。白從霜或許根本就沒將她當作平等的存在,也不可能將她視作平等的存在。哪怕有著這份聯結,她也能毫不猶豫地殺死自己,以測試這份聯結到底有哪些作用。

此時的冉宿夢並不知道白從霜是渴求著死亡那瞬間的感覺,並享受其中。

她單純的分析著自己此刻的處境——實在沒什麼希望。

“那陣法到底是什麼效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