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姐,你扣子扣錯了 賊男女看鴛鴦,雙……(1 / 2)

第10章

“八十兩,少一錢都不賣。”鄧木咬咬牙說道,彆過頭不看他手裡的銀票。

因為小時候窮慣了,長大後她就求財若渴,討價還價最是擅長。

一想到,二十兩就足夠劉姥姥那樣的莊戶人家過一年,八十兩就能夠她用好幾年,她必須為自己爭取更多的利益。

賈珠幾不可聞地笑了一聲,“成交。”

他將手中的銀票在指間掄開,不多不少剛好八張十兩的銀票。

鄧木心知自己又被他看穿了心理價位,見他對自己並無敵意,便伸手接過了銀票。

她又怕銀票掖進袖裡會掉出來,便背對著賈珠,將衣領上兩對子母扣解開,把銀票塞進了心衣的內口袋裡。

“所以,鴛鴦姐騙了王姑娘,還是因為你喜歡璉二哥哥,對不對?”賈珠將金鐲子放在手裡掂了一掂,又繞回到這個問題。

“你既然這麼好奇,那我也不賣關子了,實話告訴你。”鄧木不肯授人以柄,隻好心念急轉,編著瞎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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遇事不決,量子力學,不對,是麵相玄學。

鄧木將竹竿在水渠裡攪了一攪,而後提起來在地上借著水痕劃了三道杠,全當是個卦象。

而後老神在在地說:“我騙王姑娘是因為我會看麵相,看出來王大姑娘聰明自誤,不適合做璉二爺的妻子。

還有李姑娘青春寡婦、秦姑娘紅顏薄命,這些人時乖命蹇,都不適合做賈府公子的妻子,最好不要與之結緣。”

“是嗎?”賈珠兩手托腮,一臉真誠地望著她:“那姐姐幫我看看,我是個什麼麵相?”

鄧木一時忡然,她難道能說“你是個短命鬼”嗎?

她胡亂掐指算了一下,閉著眼說:“你十四歲就中了秀才,將來還有個兒子叫賈蘭。”她能說的就是這些了。

賈珠輕輕撞了撞她的肩頭,笑道:“我信姐姐會麵相了,我將來若有孩子,真的會起名叫賈蘭。我畢生最愛的就是蘭。”

“因為蘭花典雅高潔,不與群芳爭豔嗎?”鄧木隨口一問。

“是啊……因為蘭很美。”他笑著說,聲音格外溫柔。

王連正揚著竹竿,沿溝渠去追昨天看到一隻青頭潛鴨,想要完成自己的觀察記錄,忽然見到前頭有兩個人蹲在渠邊,肩靠著肩頭挨著頭,很是親密。

他認出了鄧木那件青綠的比甲,卻不知道旁邊那少年是誰,也不知是不是太陽太大了,直照得青頭潛鴨的三級飛羽越發光澤翠綠了。

王連下頜緊繃,撿起一枚小石子,越過鄧木的頭頂,扔進水渠裡。

那小石子像長了翅膀的鳥一樣,掠過水麵劃開一道筆直的線,直到溝渠儘頭,碰了壁才沉了下去。

鄧木不用回頭也知道是王連在炫技,這一招隻有他會。

王連打水漂不喜歡石子在水麵撲棱撲棱跳動,而是用石子將水麵一字劃開,靜靜地漂飛到最遠的地方,然後招來一群女生熱烈的歡呼和崇拜的眼神。

賈珠回過頭來,笑道:“原來是璉二哥哥。”他收了扇子掛在腰間,徐徐站起。

儘管有鄧木的提醒,當王連看到賈珠的麵容時,還是小小的震撼了一下——他真的是太像鄧未央了。

鄧木撐著竹竿站起,就看到王連將手裡的竹竿往樹上一靠,背著手走過來。

他今早挨了一頓訓,此時重新梳了規整的發髻,戴了一頂精致的嵌玉小金冠,露出飽滿圓潤的額頭,穿了一身牙白雲肩通袖織金袍,登著鹿皮青靴,束著霽紅長穗宮絛在微風中飄飄拂拂。

這身姿筆挺,風儀玉立的,隻把公子哥兒的矜貴架子略一端,誰也不會懷疑他不是個古人。

王連挑了下眼皮,沒好氣地說:“我說哪來的賊男女看鴛鴦,雙雙成對的,原來是你倆,府裡真是禽畜興旺啊。”

雖說他罵得隱晦,但鄧木還是聽出來了。

鴛鴦是禽,賈珠(豬)是畜,合著在他眼裡,彆人都不配為人。

鄧木就知道王連的嘴賤得要命,除了諷刺就不會說話了,虧得早上還救了他於棍棒之下,他竟還如此刻薄人。

賈珠仿佛聽不懂他的諷刺,一麵悠然撣著衣服,一麵走過來說:“二哥哥白天專心戲鴨,夜裡招攬才俊,倒是好不愜意。”

聽到賈珠意有所指的話,鄧木“噗嗤”一聲笑了出來,就看到王連暗下去的臉色。

“你也遇到對手了!”鄧木拍著手,笑得花枝亂顫。

王連瞧見她衣領的扣子錯了位,正要走過去笑話她兩句,不妨被賈珠斜身擋了一步。

“阿姐,你扣子扣錯了。”

不等鄧木低頭去瞅,賈珠已經伸手過來,解開了立領上錯位的子母扣。

王連心頭一緊,腳下踩碎了一根枯枝。

“我自己來!”鄧木隻覺脖子一涼,下意識攏住衣領後退一步,與他拉開距離。

賈珠不由分說地追上一步,兩隻纖細如蔥的手,輕巧而緩慢地將扣子各歸各位。而後左手搭在她的肩上,右手指尖拂過她的劉海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