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姐,我是未央 我是死了,才到這裡來……(1 / 2)

第39章

七仙女抄檢刁奴院的故事很快傳遍了賈府,老太太聽了不怒反笑,拍著手說:“我早說了,那些奶娘們仗著往日的功勞情分,就竊威弄權起來,整日裡胡作非為,又挑唆著小主子們護短,最是可惡。幸而鴛鴦知我心意,拿住偷兒紮筏子,狠狠懲治一回。”

最後迎春的奶娘一家子被沒收財產攆了出去。迎春雖然麵上波瀾不驚,但到底還是給鴛鴦繡了個帕子,以示感謝。

鄧木的這一仗打得漂亮,府中奴才再不敢背地裡對她言三語四了。王連知道了前因後果,便知道了因她的尷尬身份,在府中遭受了多少委屈。

他有無數次想對老太太說讓鴛鴦脫奴籍,但是他也知道一旦她成為了自由人,一定會想方設法離開自己,獨闖天下。如今拆婚辦也散了,下水道也修好了,鄧木打定主意不理他了,他還能怎麼辦呢?

因為不想回皓月軒,鄧木隻得哄好傻大姐,與她睡一個屋。

那傻大姐身高體胖,占據了大半個床,沾枕就睡,鼾聲如雷。鄧木根本就睡不著,她抬頭見窗外的大月亮非常明亮,不由得穿衣而起,搖著自己的發電機,推門出去瞻望月色。

鄧木看到了王連監工修建的明渠,映著婆娑的月光,瀛瀛溶溶,十分美麗。不由停下手,熄了發電機。

她想起了《琵琶記》裡的那句“我本將心向明月,奈何明月照溝渠。”她與王連就是這樣,王連愛自己或許不假,可是他愛的是一個女人的身體,還是愛著她獨立的靈魂呢?她茫然若失,找不到答案。

“阿姐,你睡不著嗎?”賈珠從前頭假山石中鑽出來,拍了拍頭上的灰。又自說自話地說:“我好像長高了一些,經常會碰到頭了。”

“珠大爺不睡覺,怎麼到這兒來了?”鄧木將發電機盒子藏在身後,覺得他總會時不時從假山處冒出來。

賈珠笑著跨過溝渠,說:“聞到阿姐身上的香氣,我就來了。”

“珠大爺,我是璉二爺的人,你說這話怕不合適罷。”鄧木退了一步。雖然一直將他當個半大小子來看,可他畢竟個頭比自己高,在古代也是已屆婚齡的少年了。不能再允許他這樣言語上僭越了。

賈珠見她神色冷凝,不由麵露羞色,拱手道:“我隻是實話實說,並非有意輕薄。”

鄧木不由低頭嗅了嗅胳膊肘,什麼味道也沒有,耳畔缺聽到賈珠的輕笑聲,才知道他是在信口雌黃。

“我要回去了,珠大爺慢走。”鄧木沒了賞月的心情,隻得回轉。

“我有個秘密想告訴你,你想不想聽?”賈珠側身擋在了她麵前。

鄧木冷笑道:“我沒有窺人隱私的癖好,還請珠大爺讓路。”

“我將秘密藏在了假山石裡,阿姐不妨去找一找,找到了或許你就會發現我的好。”賈珠也沒有繼續糾纏,而是留下這句話就走了。

鄧木舒了一口氣,繼續繞著明渠漫無目的地徘徊,時而舉頭望天上月,時而低頭看水中月。也不知走了多久,驅趕了睡意,腦子越發清醒,但對自己的前路依舊彷徨無計。

她看了看月光背麵的假山石,不由生出了好奇心,榮國府的假山石裡到底有什麼秘密呢?

鄧木閒得無聊,又不想回去聽傻大姐的鼾聲。索性挽了袖子踩上山石,她先扔了個石子進去,見沒有異響,便紮起裙擺鑽進了洞中。

那洞口雖狹小,但進來還是能直起身子,裡頭有撲簌簌的灰往下掉,鄧木搖著發電機,仔細觀察裡頭的情形。就是很普通的假山洞,裡頭有些淩亂的腳步,大小不一,以及貓鼠狗穿梭的痕跡。

洞內不過三四平方,隻有嶙峋的怪石,沒有其他東西,她懷疑自己又傻不愣登地上了賈珠的當。當她正要出去的時候,脖子上掉下來一兩隻螞蟻。她忽然將發電機的玻璃鏡對準了洞頂,她緩緩搖動著手柄,頂上出現了一行蠕動的字。

“阿姐,我是未央。”

鄧木看著那用螞蟻組成的字,並未有幾分遇見親人的歡喜,也沒有出乎意料的訝然,而是莫名的瘮得慌。賈珠說他是鄧未央,為何要時隔一年,等她做了彆人的妾,才來與她相認。

她出於謹慎,還是撿了塊石頭,將字跡搗毀了。

正當她要出去的時候,忽然聽見了腳步響動,有個婆子說:“小大爺,你怎麼還在這兒。”

“我略散一散就回去了。嬤嬤先回去吧。”那人說。

鄧木以為是賈珠在外麵,便從石洞裡走了出去,卻發現賈蓉笑眯眯地站在洞口,“金姨娘在這解手呢?”沒有絲毫要回避的意思。

一瞬間,鄧木恨不能遁地消失,她略一低頭,握住發電機的手柄,搖出電光來刺激他的眼睛。

見賈蓉被奇光晃眼,遮擋不迭,鄧木忙撈起裙擺拚命跑,哪知這假山處,巉岩峻峭,奇花異石亂布,她白兜了一圈,沒能跑出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