任寂負手而立,看著眼前的這一場鬨劇,一言不發。今日過後,這一場海底戰爭,就要徹底拉開序幕了。
人高馬大的一群男子中,一個個子小小的雲柳實在不起眼,但她唇角那一抹張揚自信的笑容卻令人難以忽視。
任寂想,原來她也不是隻針對他一人。
晚風拂過海麵,此刻被昏暗夜色籠罩的平靜海麵蕩起漣漪。
“這人都下去這般久了,怎的還沒上來,不會是出事了吧。”有人憂心忡忡道。
“你可彆小瞧了這人,據說自小便是在水裡泡大的,況且他不是出水換過好幾次氣了麼,厲害著呢。”眾人你一言我一語的說著,眼見一炷香時間所剩不多,絡腮胡大漢還是沒有上來。
又過了幾息,難得平靜的海麵上終於冒出一顆腦袋,隻是這人一改下水時的意氣風發,此刻的模樣顯得有幾分沮喪,又有幾分不甘。
“再給我點時間,我去去就來。”大漢揚聲對任寂道。
“不可。”任寂毫不留情地拒絕。
大漢恨恨錘了一下水麵,不甘心地上了船,看向仍舊一臉閒適的雲柳,咬牙道:“你少得意,若是時間還不如我,那也是老子贏。”
雲柳仍舊是笑著,沒說話。
她慢悠悠來到任寂身邊,湊近他,低聲說了一句:“記得給我準備一件厚實的衣裳。”這話雖然有些雲裡霧裡,但任寂懂了,她是不想讓人知道她是女兒身。稍微退後幾步,任寂有些不自在回:“已經備好了。”
雲柳有些意外,不犯病的小將軍還挺體貼。
沒有後顧之憂後,雲柳毅然下水。在水中,那便是她的天下。
為了顯得逼真一點,她在跟隨係統指示找到玉佩後,還在水下遊蕩好久,居然讓她找到了一個核桃大小,質地上乘的白珍珠。
係統能夠通過識彆她腦內信息從而帶她找到東西這一點還是今日她才發現的技能,幸虧當時她瞟了一眼那張圖紙,不然要是讓自己找,這偌大的海域,怕是一炷香的時間根本不夠。
雲柳也學著絡腮胡出水喚起,兜裡揣著寶貝,心情十分美妙。
眼見時間差不多,雲柳悄然上船,裹上披風後,便出現在眾人眼前。
大漢見雲柳率先上了船,還不知從何處弄了件披風,一副弱不禁風的模樣,就嘲笑道:“悄悄,還真是嬌弱,你該是個小女娘才對吧。”
此話侮辱性極強,若雲柳真是個男子,怕是會被氣死。
不過,她又怎會讓這人囂張至此,從兜裡鼓搗著,摸出那一枚玉佩,捏住頂端的紅繩,就這般大喇喇的映入眾人視線。
眾人嘲笑的話語戛然而止,像是被人扼住了喉管。大漢張著嘴,半響發不出聲。風從耳邊呼嘯,死一樣的寂靜,不知過了多久,那大漢拱手抱拳:“是我輸了,我願賭服輸。”
此刻,那一群原本瞧不上雲柳的人再也不敢小瞧眼前這個瘦小的少年,目光裡漸漸露出敬佩之色。
“我不比了,在水下閉氣的時間都比不過二位,更彆說這玉佩都被找到了。”有人沮喪道。
陸陸續續有人又發出類似感歎。
回去的船艙內,方才那幾個放棄的人被任寂派人找著借口陸續帶走,見人走完後,任寂進了門。
那一刻,除了大漢和雲柳外,其餘八人起身,整齊劃一行禮:“將軍。”
雲柳:?
絡腮胡:???
“不必多禮。”任寂擺擺手,自然而然坐到雲柳旁邊,對那幾人道:“你們也見到了雲娘子與魏力的本事,我說過,高位由能者居之。今日起,你們便由雲娘子差遣,見她如見我。”
“是。”八人齊聲應道。
任寂將一塊玄色令牌交給雲柳,語氣鄭重:“我既已決定用你,便能做到疑人不用,用人不疑。今日將這幾人交予你,水下之事,還請雲娘子多費心。”
這一刻,雲柳才知道,他做這一切既是為了選人,看看那些能人真正的實力,同時也是在自己的士兵麵前替她立威,為她鋪路。
雲柳知道任寂是一個矛盾之人,不能為這一點事而對此人徹底改觀,但內心還是忍不住為此震動。
隻是,怕是要讓他失望了,她並不想領這一份情。
隻見雲柳揚起標誌性的笑容,慵懶的靠在椅子裡:“那得辜負將軍這份好意了,民女承受不起,但答應你的事,我也會做到。”
任寂凝眉:“此事危險重重,你不是一直很惜命麼,這些人可以作為你的助力,也可護你周全。”
一句話,捏住雲柳的命脈。
看來這令牌是不拿也得拿了,不然這人可能又會發瘋。
見人將令牌收下,任寂才滿意點頭,轉頭看向大漢魏力。
此刻的魏力被一個個消息震得頭皮發麻,見任寂目光如炬地看過來,他才堪堪回神。原來那弱不禁風的小子是名女娘,那他方才都做了些什麼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