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
黑暗中,一行人策馬疾馳,氣氛尤為凝重。
任寂三番五次派人跟雲柳交代,行動時一定要暗中進行,否則機極有可能引來殺身之禍。
雲柳不知是不是任寂在騙她,但拿人錢財,替人消災。
這小將軍性子雖然狗了點,但出手是真大方,就那晚為了測試眾人的那塊玉佩,人家說給就給了。
上好的羊脂玉,就這般輕而易舉的到了雲柳手裡。
錢多心不慌,隨著日子一天天的過著,雲晏的身子也在一副副好藥的調養下,一日好過一日,雲老爹似乎真正走出了二房為其構造的虛幻夢境,對屢次上門的雲老二疾言厲色。
與劉員外的交易也順利進行,魏力也應了賭約,常常被雲柳指使著乾些體力活,減輕了他們不少負擔,一切都往好的方向發展。
除了尋寶之事。
在捕撈海貨時,雲柳便偶爾悄悄尋找一下海底是否有文物跡象,這可能會對尋寶有所幫助。
或許是因著她的不上心,海貨珍珠弄了不好,海底寶藏是半點影兒也沒見。
就連開啟係統的海底探險預測,都沒有絲毫進展。雲柳想到那日找玉佩時的情景,想著進城一趟,問問任寂是否有相關圖畫。
這日,雲柳與張施一道來了縣裡,“你且先去劉府,待我辦完事,自會去城門口尋你。”雲柳跳下了車,對著張施道。
“小雲兄當心。”
相處這些日子以來,饒是張施再遲鈍,也該知道這樁生意裡,做主的是眼前這個有些瘦弱的小郎君。
雲柳漫無目的地在街上逛著,看看這家店鋪,瞧瞧那家酒樓,終於,她那日任寂受傷的酒樓對麵的餛飩攤前坐了下來。
要了一碗餛飩,慢悠悠地看向這邊的街道,觀察著這裡的客流量。
待一晚餛飩下肚,雲柳又要了一碗甜酒,慢慢喝著,與老板娘攀談起來。
“你說當鋪啊,那還得是西街那家當鋪,人家背後東家大,給的錢也豪氣,小郎君這是要當什麼?”老板娘是個麵目和藹的中年婦人,見雲柳小小一個,怕她被人騙了,滔滔不絕說了好些技巧給她。
雲柳知道大娘不壞,便佯裝扭捏道:“前些日子,阿爹從海裡弄了顆小珍珠,硬是要我拿來賣掉。”
大娘一瞧雲柳洗得發白的衣衫,白淨的臉蛋,便知這是一個隻讀聖賢書之人。
沒錯,今日雲柳的裝扮,是一名窮困潦倒的讀書人。
“若是珍珠的話,你可就要去西街的醉春樓了,那裡姑娘、小倌兒多,經常買珍珠。”
“聽說最近來了位名叫清絕的名伶,仿若仙人,許多達官顯貴都搶著要看他上台呢。”
雲柳笑得靦腆:“讀書人,不講這個。”
告彆大娘,雲柳來到了所謂的醉春樓。
醉春樓,顧名思義,醉生夢死、春宵一度。來這裡的人,皆是青州的達官顯貴,這東家不知為何會將店開在雲陽縣這樣的小地方,但哪怕地方小,也架不住醉春樓的名氣大。
東臨民風較為開放,是以,淸倌兒、伶人的地位倒也隨之水漲船高。
雲柳踏進醉春樓那一刻,便感受到這醉春樓為何在這小小縣城,還能聲名遠播。
入門所見,便是一巨大看台,台上女子楊柳細腰、媚眼如絲,跳著勾魂奪魄的舞蹈,看台左邊,一方巨大的溫泉池,一眾男女在其嬉笑遊樂;看台右邊,確是一派高雅之象,絲竹管弦、技藝高超。
向上望去,二樓看台上,又是一方專供戲曲的舞台。四方天地,格格不入,卻又巧妙融合。
整個醉春樓一片歌舞升平。
“這清絕公子當真人如其名,清冷出塵、驚豔絕倫,若是誰能夠成為這位公子的入幕之賓,那可真是三生有幸啊。”看台邊,有人出聲感歎。
“彆想了,清絕公子隻賣藝,不賣身。”
“萬一呢,這裡可是醉春樓。”醉春樓,不隻有名妓,亦有小倌兒。
雲柳看向看台上咿咿呀呀唱著戲的人,不知為何,總覺有一種割裂感。明明他唱得精彩,雲柳卻從那雙眼裡,看到了跟她前世當紈絝時,那般遊戲人間的不耐。
“這位郎君,您這是?”有媽媽來到雲柳身邊,上下將其打量一遍後,仍舊笑著開口問。
雲柳感歎,果然是“大企業”,員工都這般有素質。要知道,自己今日可是看了不少白眼,聽了不少奚落,就單單是因著這一件衣裳而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