雲柳才納悶這件事兒他不是早便與自己交代過,便聽他這麼一問,便接話道:“怎麼?”
“據說前些日子,大雪封路,有人瞧見二房來了個穿著極為講究的親戚。配著馬車,帶著小廝,派頭十足。”
“二房不是有著幾個親戚在豪紳家中做事麼。”雲柳不以為意道。
“一開始我也以為是如此。可哪家親戚是大半夜上門,又欲大半夜會去呢?”雲明浩麵色有些凝重。
“據說,是因著大雪封路才悻悻然回到二房的,不然這冰天雪地的,根本沒去處。況且這一呆便是好些天,卻從不曾露麵。”
“本來這些也不是甚大事,可偏偏,那幾日裡,雲老二私下裡接觸許多與他關係密切的村民。我覺得這件事非同小可。”
雲柳沉思良久,麵色沉沉點點頭:“的確應當重視。”
這二房終究是忍不住了麼。
二人在那次商討過後,便更為小心。
果不其然,半月後,便有人在店裡吃出了問題。
一陣人仰馬翻後,雲柳等人立即將人送入醫館進行醫治,可那人在醒後偏偏一口咬定要報官,說客滿樓為節省開支,故意用些不新鮮的食材,意圖謀財害命。
儘管這個理由很扯,但是對於一家做吃食的店鋪來說,這樣的謠言無疑是致命的。
消息才傳出去幾日,客滿樓便從座無虛席到人去樓空,包括之前招攬的店小二和大廚也走了不少。
大堂內,雲柳、雲明浩和聞訊趕來的任寂,以及剩下的兩個店小二、三個大廚齊聚一堂。
雲流神色平靜,目光幽深,從她的臉上根本看不出什麼,雲明浩則一臉愁容,而店小二和大廚則是唉聲歎氣。
任寂看向從容淡定的雲柳,張了張嘴,不知從何安慰。
他算是親眼見證雲柳市如何一步一步將這間酒樓做大的,昔日的輝煌一夕之間被打回原形,的確很是傷人。
“東家,如今可怎麼是好,那人始終一口咬定是我們酒樓將不新鮮的吃食混在一起,加之是用容易中毒的海貨濫竽充數,妄想賺人血錢。”一旁有些乾瘦的大廚忍不住出聲為客滿樓叫屈:“明明咱都是按照東家給的食譜做的吃食,就是海貨的處理,咱們也是學了好長一段日子,根本不可能出現那人說的問題。”
“的確如此,咱們店麵做吃食的方式一向特殊,公開透明,昨日也同樣是按照以往的樣子做,按理說不會有這樣的事發生才對,這一點,我老朱敢用人頭擔保。”另一位稍矮些的大廚補充道。
雲柳聞言,笑道:“幾位不必憂心,咱們東家這些年走南闖北,見多識廣,他一定能夠帶著我們渡過難關。還得多謝幾位對客滿樓的信任,還請幾位先回,趁著這些日子多歇息歇息。他日升堂時,還要勞煩幾位作證。”
幾人見此,看了一眼雲明浩,被推出來的雲明浩儘管心裡擔憂,還是打起精神安撫幾人,過了好一會兒才將人送走。
“你真打算與那人對簿公堂?”門一關,雲明浩便忍不住問。“一旦升堂,對於咱們而言,幾位不利。”
“你以為為何那人才中毒這消息便傳播得如此快。無論咱們如何壓製,消息還是滿天飛,甚至愈傳愈烈。你真以為,這隻是一次簡單的食物中毒麼?”雲柳定定看向雲明浩說道。
雲明浩被問得一愣,後知後覺反應過來,此事並不簡單。
他們被人設計陷害了。
可,是誰呢?
自客滿樓開店以來,確實有許多眼紅之人想要從中作梗,但礙於客滿樓給的工錢比其他店裡多出一倍不止,這些人又是他和雲柳千挑萬選品行端正者,是以從店麵內部做手腳實在不方便。
若是花大價錢來搞垮一家店,實在不值得,因此,在一番小打小鬨後,眼見客滿樓勢不可擋,那些人索性不再生事,反而或多或少與客滿樓有些少許合作。
雲明浩將可疑人選想了個遍,始終沒有思緒。
“彆想了,待升堂後,這人自會出現。這幾日將店麵關了,回去好好歇息。”雲柳掩唇打了個哈欠。起身便要走。
“哎,你真就這般走了?”雲明浩情急之下抓住雲柳的一隻手,急切問道:“那這客滿樓你便不管了麼?”
雲柳撤回手,扭頭看向雲明浩,眼裡水光瀲灩卻掩不住那洞悉人心的幽光:“誰說我不管了?弄不死我的,隻會使我更強大。”
說完,便隨意揮揮手,回了後院。餘下任寂雲明浩二人大眼瞪小眼。
任寂看向那道纖細的背影,被她方才那副胸有成竹,一切儘在掌握的模樣震道。他回過頭拍拍雲明浩的肩,聲音有些冷:“相信她。”
說完便走,與雲柳一般瀟灑。
被剩下的雲明浩站在原地眨眨眼,怎麼感覺隻有他一人覺得天塌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