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哪些東西,你還有臉問?你自己店裡的東西自己不清楚嗎?”劉胖兒氣勢洶洶道。
“我吃的東西與以往吃的並無甚區彆。”說完,他對著縣令拱手道:“大人,這家黑心店就是因著客人多了,生意好了便毫無良心,隨便糊弄咱們百姓。”
他義憤填膺道:“那可是吃食啊,一旦吃進去,怎麼拿得出來?他們就是昧著良心賺黑心錢,求大人還咱們平民百姓一個公道。”
或許是他這一番話打動了人群中的人,有人開口道:“求大人還我們一個公道!”
有一人出聲,便會有第二人出聲,接著圍在縣衙門口的眾人皆是一口一個“還公道”。
雲柳有些好笑的看著這一幕,倒是與後世的網絡一般,一人犯錯,群起而攻之。
“客滿樓等人,爾等可有話說。”縣令驚木堂一拍,震得眾人即刻肅靜。
“大人,還望大人明察,我客滿樓的貨源,一向新鮮,這可是雲渺村皆可作證的啊。”雲明浩道。
“那證人可在?”縣令問。
雲明浩擰眉,明明說好的今日前來,為何阿娘帶著人還未到?
殊不知,雲渺村眾人,早被人設計攔了下來。
公堂之上久未有人開口。
劉胖兒見此,適時出聲:“誰知道可是你買通了那些人,單憑那些人的證詞,怕是也不能輕易洗脫你們的嫌疑吧。”
“那你說,該如何?”雲柳冷冷發問。
劉胖兒被這小娘子的冷眼看得發毛,但還是停了停胸脯道:“當然得將所有賣菜給你客滿樓的人找來,我還不行,真就是所有人都像你們這般喪儘天良。”
縣令聞言,點頭示意下屬去尋人。
門外的任寂看得眉頭緊鎖,她當真能解決麼。可是想到那夜她的那句“弄不死我的,隻會使我更強大”,任寂還是告訴自己,相信她,她並不是一個需要他人為其掃平一切的小女娘,而是能自成帆船,揚帆遠航之人。
反觀雲明浩便不像雲柳那般鎮定自若。客滿樓如何一步步走到今天,他最清楚不過,眼看越來越好,若是就此便銷聲匿跡,換誰都心有不甘。
“稍安勿躁,看看他們還有什麼招,一道使出來,讓我見識見識。”真是太久沒有看到將意圖袒露得如此直白的計謀了。
雲明浩見真正的東家如此鎮定,甚至頗有一副看戲的架勢,雖然有些無語,但漸漸地也不再那麼著急了。
捕頭的速度極快,不多時便將長期給客滿樓提供小菜等的店鋪東家找來。
幾人知曉客滿樓攤上了大事,幾日來惶惶不安,極怕殃及池魚。一被帶到公堂上,幾人二話不說便跪下,連連說自己知錯,不該夥同客滿樓行如此缺德之事。話裡話外都有著想要坦白從寬的意思。
眾人一聽這話,人群似被濺了水的熱油,嗚嚷嗚嚷對客滿樓辱罵個不停。
任寂撥開人群,在一聲聲不堪入耳的怒罵中走向雲柳等人,雲柳見他上前,微不可查的搖搖頭,示意他不用擔心。
任寂見此,麵色凝重極為凝重,想不管不顧上前,可他知曉她不願他插手,還是硬生生止住了腳步。
“這群人,真是被鬼迷了心竅,這麼一說,難道日後的生意不做了麼?”雲明浩憤憤嘀咕。
雲柳笑得極有深意,“若是有比這更大的利益,你願意舍棄這賺不了幾兩銀子的小鋪子麼?”
雲明浩沉思良久,臉色越發難看。
至此,二人也差不多明了,究竟是何人在背後搞鬼了。
“肅靜!”縣令高坐於堂上,麵色不耐,一聲大喝,人群漸漸消音。
“爾等可還有話說?”
縣令此話一出,眾人屏息凝神,劉胖兒垂頭含笑,似乎一切儘在掌握。
堂中,死一樣的寂靜。冬日裡呼呼的冷風從大開的門外灌入,冷入肺腑。
就在眾人以為客滿樓一群人即將認罪之時,縣衙門口,人群的後麵,響起一道粗狂的男聲:“當然有話要說。”
一句話,擲地有聲,引得眾人回頭。
隻見打頭的是一名極其魁梧的漢子,一臉橫肉,渾身都是野蠻氣息。在他身後跟著十來號人,有老有少,麵容樸素。
見來人,雲柳緩緩勾唇,笑得像隻狐狸。
可算是來了,這場大戲,終於到輪到他們來唱下半場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