任寂反應極快,在手下被襲擊後立即飛身而上,撂倒最先上船的刺客。
可顯然來人武功高強,甚至是一股不要命的打發,招招致命的同時根本不管自身是否會受到重創。
是死士。
任寂心下沉了沉。
不等他將幾人解決,便聽身後青雲的聲音焦急地響起:“郎君,咱們還是趕緊撤罷,這批人靠那老伯迷惑我們視線,還有不少人從水底過來。”
“若是再拖下去,底下人都該上船了。”青雲一遍對敵一遍高聲道。
喘息間,立即將身上的所有鳴鏑拉響,隻能祈禱其餘巡視的隊伍能夠聽見,前來支援。
任寂見那些渾身濕透的刺客源源不斷地上來便知水下也有許多人,一顆心沉了又沉,不禁憂心起水下雲柳等人的情況。
“就算撤回,一旦他們將這船鑿破,我們也難逃一死。”任寂與青雲背靠背,低聲道。
前來刺殺之人,顯然耳力極佳,聞言冷笑道:“將軍果真聰明,今日便是你喪命之時。”
話落,揚起手中刀劍,儘是比方才更為猛烈的進攻。
任寂本人武功自是不弱,但如今在這海上,如若不將人徹底弄死,等待他們的的確隻有死路一條。
刀光劍影間,又有一人來報道:“將軍,大事不好,船底漏水了。”
果真如任寂所說,船底被人鑿破。
青雲聞言,殺紅了眼,看著還在不斷往船上來到刺客目眥欲裂。
究竟是何人這般想要至他們於死地?
“這樣下去不是辦法,跳船。”任寂當機立斷道。
他們此次出行帶的人本就不多,更多的力量還是在水中,見刺客上船,不少人紛紛與其在水中交起手來,敵眾我寡的情況下,多半是九死一生。
眼下若是跳船,或許他們還能有一線生機,若是繼續在船上耗著,哪怕他們神功蓋世,也雙拳難敵四手,最後等待他們的隻有死。
青雲顯然也想到了這一點,聞言不再猶豫,再給敵人致命一擊後跳入水中。
能夠在鎮北軍中的士兵,或多或少都會鳧水,任寂青雲雖算不上精通,但在以他們的功力在水下閉氣不行,但遊上一段距離也不在話下,至少目前逃命並沒有問題。
水中見任寂等人也紛紛跳水後的士兵不再戀戰,跟隨將軍的腳步往另外一個方向遊去。
船上的刺客見此,不在戀戰,在領頭人一個手勢下,跳水遊回了自己的船上。
主子說了,隻要給他們添亂就成,死傷不論。做出一副視死如歸的模樣也是為了迷糊鎮北將軍罷了。
畢竟留著鎮北將軍,日後主子還要坐收漁利。
隻是哪怕是這群人有意放水,任寂等人還是傷亡慘重,除去不見蹤影的雲柳與魏力,餘下一起逃亡之人不過兩人。
可最後這二人也因為力竭而緩緩閉上雙眼,再也沒能醒來。
任寂看著那兩人的麵龐,麵無表情,隻是心底的沉痛或許隻有他自己知曉。
一名將士,在無法壽終正寢的情況下,無法死於戰場,那或許是此生的憾事,終究是他對不起他們。
拖著沉重疲憊又重傷的身子,任寂二人越遊越慢,眼前的夕陽紅得像是水中將士的鮮血,任寂隻覺渾身無力,像是有一雙大手將他的身子拉入水中,緩緩地,緩緩地,他在青雲無力的低呼聲中閉上了雙眼。
這便要死了麼?他似乎還有許多未能完成的心願啊。
青雲本就力竭,又架著一個沒有絲毫反應的成年男子,更是雪上加霜,最終他也敵不過腦中的暈眩,昏死過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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此時的雲柳正在海底深處不斷尋找著,儘管已經看過那張圖紙,但是她在海底這般久,仍舊一無所獲。
思慮到時候應當差不多了,她便準備上去假裝換換氣。
就算知曉任寂或許察覺到什麼,雲柳也不能明目張膽、任性妄為。
她信得過任寂,但對其他人可不得不防。
可不等她循著原來的路回去,腦中便響起滴滴聲。
這是係統提示她海底有危險的聲音。
果然,幾息之間,眼前淡淡藍屏便顯示:“三千米外有三頭鯊魚靠近。請儘快逃命!”
雲柳有些無奈,還真是屋漏偏逢連夜雨。沉船一無所獲,眼下又隻好打道回府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