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是說,那群人在船上似乎是在找什麼人?”雲柳聽完任寂的話,疑惑道。
“按理說,他們不該如此明確的到海底對我動手,於東臨而言,我們這群下水的人舉足輕重,但於北山而言,我們這群人應當是一同出事,對於他們而言才會少了威脅,但似乎魏力等人並未受到傷害,反而是我,傷得最重。”
雲柳沒說的是,若不是那個傷她的刺客手下留情,那她絕對要葬身魚腹了。
“有人知曉你的特殊之處,並將這個消息告訴了北山。”任寂眸中閃過狠厲,又道:“此人絕對是你我親近之人,我這就去查。”
說著,他便要起身去安排,被雲柳一把拉住,有些無奈道:“你彆忘了,你也是傷患,你的傷要注意修養,小將軍。”
任寂低頭看了看胸口的傷,本想說無事,卻在看見雲柳眼底的不讚同之後將話咽了下去。
“交給底下的人不行麼,青雲不就是負責這些事嗎?若是他的傷無大礙,就讓他去吧,你這個日理萬機的將軍就趁機好好歇息歇息吧,之後的事,夠你忙的。”雲柳說著,眸中沉思一閃而過。
任寂問:“你不怪他?”就在方才,他將自己下屬的所作所為說了一遍。
雲柳道:“在海底遲遲等不來人時,我確實有些難過。”那一瞬,她仿佛回到了前世,不論做什麼,在何處,都是孤單一人,無人牽掛,生死都沒人在意。
“不過,我在沉海前,似乎看到你拚了命的前來找我。這一幕一直在我的腦海中浮現,是以這些足以讓我原諒那些不好的。更何況,那是你下屬的決定,不是你的。若是你當時清醒著,卻不顧眾人生死,執意要他們前去救我而導致他們喪命的話,我反而會好好審視一下你這個人。”
說完一這一堆,她道:“難過會有,但更多的是理解和認同,若是我是青雲,我也會這樣做。”
任寂扶著雲柳小心躺下,在其眉心落下一吻道:“有妻如此,夫複何求?”
雲柳聞言,好笑地捧著任寂冒著胡茬的臉道:“這就夫複何求了,彆忘了,我還不是你的妻。”
任寂笑:“總有一日會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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醉春樓,清絕麵無血色地跪在瑞王麵前,本就清冷出塵的人,此刻更像是要羽化登仙般。
就在方才,瑞王知曉雲柳等人還活著後,大發雷霆,命人將懲罰北山死士的手段用在了他的身上。
十八般酷刑,他多年以前便習慣了,隻是不知為何,這次會這般疼。
容貌俊美的郎君麵色蒼白地跪在房中,一身白衣,沾染著鮮血,易脆易折。
不過,顯然不是所有人都會因他這副模樣而驚歎憐惜。
瑞王將手邊的一個茶杯朝清絕扔去,直直砸到了清絕的頭上,頓時鮮紅的血液順著清絕的額頭緩緩流下,模糊了他的視線,就像是他將刀刺入那人背後時,眼前一片鮮紅。
“為何她沒有死?”瑞王厲聲問,因著實在過於氣憤,導致本就身子不太好的他有些微喘。
“屬下不知。”清絕淡淡道。
“你不知,你會不知?”瑞王顯然是對清絕的這個回答極其不滿。
“北山死士之首,一旦出手從無敗績。看來,是父皇高估了你啊。”
清絕聞言,眼底的譏諷一閃而逝,並未就此做出什麼回應。
瑞王見他這副油鹽不進的模樣氣不打一處來:“你是父皇的人,本王無權動你,但你將雲柳這個關鍵人物放過了,待回到北山,父皇自會處置你。你當知道東臨海裡那東西於父皇而言意味著什麼。”
清絕低頭應是,眼底是一片死寂,哪怕是聽到那個曾經救了他一命的北山帝王也沒有絲毫波瀾。
一枚棋子而已,本不該有任何思想,可偏偏他犯了這個大忌,他想看著百姓安居樂業,想看著那人笑靨如花。是以他將刀上的毒換成了迷藥,將本該刺向她心臟的那一刀換了一個地方。
他也知曉,他清絕這一生,沒有未來,沒有好結果。
“你二人若是能夠殺了雲柳,本王承諾你們的事,不僅不會食言,事成之後還有厚賞。”瑞王不理會跪在房中的清絕,轉而對著站在清絕身邊戰戰兢兢的劉員外和張施道。
似乎被這番陣仗嚇到,二人哆哆嗦嗦,不敢應答。
瑞王本就因著此番前來東臨事事不順耳感到憤懣,如今又見到這兩個背主卻不堪重用的東西,心底的火實在難以抑製。
他一臉陰沉道:“若是辦不到,提頭來見。”
說完,一甩衣袖,便怒氣衝衝出了房門。留下心驚膽戰的劉員外和張施,苦著臉看著對方不知如何是好。
清絕冷眼旁觀著這一切,唇角勾起一抹冷笑,目光幽深地看了一眼二人,又將目光轉到瑞王剛喝了的藥碗上,最後緩緩垂眸,眼底是令人看不懂的情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