轉眼,他們回到雲陽已經一月有餘,在任寂將找到沉船這個消息告訴皇帝後,建安帝急急下了一道密旨前往雲陽。
接到密旨那日,雲柳與任寂同在。
礙於她是此次事件的大功臣,建安帝這封密旨也有直接下給雲柳的意思。
當看到密旨上“傳國玉璽”幾個字時,雲柳才算徹底明白建安帝為何總是遮遮掩掩了。
原是這傳國玉璽乃是元安王朝時傳下來的,是元安那個盛世王朝時的鎮國之物,一直流傳“得傳國玉璽者得天下”的傳言,但是從古之今,元安已經滅國多年,始終沒人見過這所謂的傳國玉璽。
西蒼不同於北山與東臨是元安分裂而成,它是在元安滅國時,由曾經依附元安的一個小國借機統一其餘小國而成立。雖同樣野心勃勃,但對於所謂的傳國玉璽絕對沒有北山看得重。
這也是建安帝一直以來遮遮掩掩防著北山的原因。
密旨下達的第二日,雲柳便在任寂的陪同下再次出海。
看著波濤洶湧的深海,雲柳其實已經有微微的恐懼了,一次次在海中出事,似乎隻要出海便會有不好的事發生一般,即便她在海中能夠如入無人之境。
任寂看著有些出神的雲柳,將人攬在懷中緊緊抱住,滿含愧疚道:“對不住。”是他沒用,總要她一次次以身犯險。
雲柳深吸了口氣,回抱住他道:“最後一次了是麼?”
任寂愣了愣,一時沒反應過來她的意思,待反應過來後,急急道:“對,最後一次了,日後你再也不必卷入這些事了。”
其實雲柳也不知自己是怎麼了,她知道自己隻是一時矯情了。當她卷入這些事開始,那不可能再輕易脫身。
況且,日後她還要將生意做便四國,更不可能抽身離開了,更何況,她日後還要與眼前這個男人廝守,以她的性子,又怎麼可能做一個後宅的女子呢。
任寂顯然也是知道這一點,但是他願意哄著她。
因著沉船的事放到了明麵,北山也不敢做得過於明顯,再者,還有鎮北軍全軍鎮守,所以此次的行程很順利。
隻是連日來的打撈都沒能發現什麼傳國玉璽,即便是雲柳也沒那麼輕易找到。
直到她來到了那日她待的那間漆黑的房間,帶著夜明珠,在房間角落的夾板內發現了那個盒子,一打開,一方溫和的白玉玉璽便赫然出現在眼前。
她將東西帶上去,交到了任寂手裡。
任寂看著手中的那一方玉璽,喃喃道:“原來傳言是真的,當真是被建元帝藏起來了麼。”
雲柳看著遠處的霞光萬丈,沒有說話,但心底的大石悄然落下,雖然一次次死裡逃生令她實在煩躁,但想到北山不能夠利用這方玉璽大做文章,將兩國拖入戰火,致使百姓民不聊生,她的心情也還不錯。
雖然她不知道元安王朝在百姓心中是怎樣一個傳奇,但北山想憑借一個虛無縹緲的妄想來滿足一己私欲就是不行。
雖然人們都不是傻子,不會放著國泰民安的生活不過,去挑起戰爭,但始終有人會因為所謂的野心報複、從龍之功而將那些不能主宰自己生活的人拖入深淵,來滿足自己的私欲。
有了傳國玉璽,北山在攻打東臨時,便會有一個名正言順的理由,他日一統中原時,即便有反對的聲音,也可扭轉局麵,日後在史書上,也沒那麼不堪。
況且,就打撈上來的那些金銀財寶來看,就算沒有傳國玉璽這個借口,也足以令其他國家動心。
拿到東西後,雲柳任寂又馬不停蹄地趕往京城。
當夜,雲柳任寂秘密進宮。
禦書房內,建安帝一臉疲憊地坐於上首,看著底下的兩個年輕小輩,目錄滿意。
吩咐二人平身後,便迫不及待得地接過太監遞過來的盒子,看著盒子中的東西,眼底的野心昭然若揭。
雲柳看著建安帝,心底微沉,她不知道自己將這東西帶上了後,東臨是否會走上北山未能成功的道路。
東臨與北山比起來,兵力始終弱了一截,但此次沉船裡的東西,足以讓東臨奮起直追,與實力較強的北山不相上下。
對於皇帝,她沒有這個時代人的那種來自靈魂深處的敬畏,最多的還是對於這個世界領導人的尊敬罷了。
“此次辛苦你二人。”良久,建安帝將手中的東西放下,對著任寂雲柳道。
他一雙有些渾濁的眼看向雲柳,明晃晃地打量,見麵前的小娘子不卑不亢,一身氣度不輸世家貴女,甚至眉眼間還有她們沒有的堅韌與果決。
這便是令他這個侄兒動情的人麼,果然不簡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