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喂!”陸知僑蹲下,用手拍了拍顧嫣嫣,“地上涼,有床不睡,你睡地上?”
顧嫣嫣摘了眼罩,打了個哈欠說:“不是我要睡地上,實在是,你的天價床墊我無福消受,太軟了睡得我腰痛。”
“你的腰痛的厲害嗎?我送你去醫院看看?”
“不用。”顧嫣嫣擺了擺手,“回來坐了十幾個小時的飛機,把尾椎都坐痛了,加上你的床太軟了,睡上去更不方便腰部受力,不過沒事兒,休息幾天就好了。”
“藥箱裡有雲南白藥還有膏藥我去給你拿點。”
“嗯!”
陸知僑取來藥箱,替她抹藥揉腰,他輕輕將膏藥撕開貼在她的腰上,輕笑笑說道:“你明天扶著腰出去,彆人不明白的還以為我把你怎麼著了。”
顧嫣嫣雙手趴在床邊,享受著他輕柔的按摩,“真問的話,我就回我們久彆重逢,你戰績太猛,一夜七次,每次一小時四十分鐘。”
“真那樣的話我得去醫院看男科了。”
忙完,陸知僑從浴室出來時手上還沾著雲南白藥的味道,洗澡時沐浴露打了好幾遍也沒把手上的味道給洗掉。
他將床上的被子扔到了地上,勢要與顧嫣嫣睡一塊的架勢。
“地上睡著涼,多墊一床。”他示意顧嫣嫣起來,又將床上的被子鋪在顧嫣嫣的被子上,他對顧嫣嫣吩咐道:“把床上我的枕頭遞給我。”
“陸知僑,你不用遷就我,你睡床上吧,我睡地板沒事的。”
陸知僑將自己睡的枕頭拽下了床,床鋪好後他對她說:“把小姑娘丟地上,我一個大老爺們擱床上躺著,你認為我今晚有臉睡得著嗎?”
床頭的燈被伸長的手給撳滅了,整個城市隨著床頭燈的熄滅從而陷入了夜的寂靜裡。
顧嫣嫣從後麵將陸知僑的後背抱住,因為時差,她沒什麼困意,隻是單純的貪戀這有安全感的後背。
“畢業後,你有什麼打算?”陸知僑側躺著,把玩著胸前顧嫣嫣柔若無骨的小手。
“我打算去我大哥錢嘯馳的新律所,有兩個地方可以選,一個北京一個上海,但是你和我的家人都在蘇州,我肯定選上海的,而且我弟弟妹妹都在上海讀書,一起也有個照應。”
“嗯。”陸知僑翻身將她攬在懷裡,“家裡的滬牌寶馬留著給你去上海代步,還有佘山的彆墅,彆墅的鑰匙在書房第一個抽屜裡麵。”
“不要。”顧嫣嫣拒絕了他,“律所在市中心,天天往佘山趕,多遠,我打算在律所附近租房子的,地鐵坐幾站就到了。”
“那一周必須回家一次,反正上海到蘇州也就半個鐘頭的高鐵。”陸知僑命令道,“陸太太,彆忘了我們的約定。”
“嗯。”顧嫣嫣輕輕地嗯了一聲,她將臉埋在他的胸口,不去強迫自己接受些什麼想些什麼,仿佛那些恩怨情仇都煙消雲散了一般。
她放低了聲音,柔柔地向他提了個要求,“陸二哥,明早陪我去寒山寺一趟吧,我想去那裡燒個香。”
“好。”陸知僑應了她,順手將燈打開,他起身,取了平板過來,一頓操作最後鎖了屏幕,扔掉平板後,他笑了笑說:“為了陪陸太太拜佛,我得推掉明天一天的行程。”
顧嫣嫣的心柔軟的不像樣子,隻為了他剛剛的那句“陪陸太太拜佛”,薄被裡麵她整個人纏在陸知僑身上,陸知僑亦細細舔著她的唇,沒過一會兒,被窩裡熱了起來。
睡袍帶子抵不過男女間的曖昧,帶著演技的掙紮兩下後,便自動退場。
他們的雙腿纏在一起,她在陸知僑的懷裡被他勾得不受控製地吟哦了出來。
“出了一身汗,我再去洗個澡。”癡纏了一會兒,陸知僑將她的衣服重新穿好。
“不繼續了?”
“明天要拜佛,今夜不得心成戒色麼!”男人的話裡帶著戲謔。
擇日不如撞日,巧的是今天正好是農曆六月十九觀音誕。
他們雖然一早開車到了寒山寺,但還是敵不過早早進香的人山人海。
千年古刹,危樓寶塔,他們隨著人流一起排隊,買票。
今日,他們是芸芸眾生裡的善男信女。
手上拿著點燃的香虔誠的朝四方拜了拜,他們穿過水月道場,拜過和合二聖,寒山寺內菩薩低眉,金剛怒目,莊嚴的撞鐘聲附和著四方的香火氣。
顧嫣嫣從羅漢堂出來時發現已經和陸知僑走散,她下意識找他的時候,正巧微信上陸知僑發來一條信息。
我在外麵等你。
顧嫣嫣從山門裡走出來時,一眼便看到了站在楓橋上拿著手機正不斷找她的陸知僑。
不知道是他太過惹眼,還是她對他太熟悉,總之她一眼就在人群中望見了他。
捏在手裡的手機一直震動不停,顧嫣嫣找到了一隻距離自己最近的垃圾桶,將正在震動的手機扔了進去。
陸知僑站在楓橋上與其他香客摩肩接踵,他將手機放在耳邊一邊打電話,一邊於人群裡尋覓著她。
寒山寺的香火氣熏染著這座在舊時叫“平江府”的江南古地,他們的身後是佛塔古刹,神佛菩薩,四方香客芸芸眾生,而眼前卻是人間煙火,善男信女,你來我往,在十方紅塵裡虔誠地等著神佛菩薩去度化。
在姑蘇城外寒山寺的楓橋上,隻有陸知僑正在專心地找著她。
她的眼睛一酸,眼淚根本不受控製地頻頻往下流,她擠過人流,向楓橋走去。
步子停在陸知僑的身後,她出現。
“你怎麼哭了?”陸知僑回神時,發現顧嫣嫣正站在他的身後。
“裡麵煙火氣太重,熏了眼睛。”
“出息。”身上一時間摸不到紙巾,陸知僑捏了襯衫袖子,替她擦了眼淚。
“你的手機呢?我一直給你打電話也沒打通。”他又問。
“丟了。”顧嫣嫣跟著補了一句:“剛剛人太多,我放下手機跪在蒲團上給菩薩叩頭,但起身時手機不知怎麼了就不見了。”這句說完,眼淚似乎比剛剛流得更凶。
“丟了就算了,等下午我再帶你去買一個不就成了,怎麼又哭上了?”
這一日,在觀音誕辰,菩薩麵前,她打了誑語,隻因為她想看一看,他在這楓橋上十方紅塵裡,是如何找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