立秋了 我以後也會結婚生子,也會當爸……(2 / 2)

燈下煙火 陸為漁 5742 字 9個月前

一旁的顧嫣嫣揉了揉眉心,這回不是陸知僑想把秦以陽扔出去,而是她想把秦以陽給扔出去。

車子兜兜轉轉開到了他們的酒店,陸知僑單開了一間房,他架著秦以陽,開門後把他直接扔到了床上,顧嫣嫣正準備留下來照顧醉鬼時,陸知僑直接拽著她出了房門。

“怎麼,你還想留下來陪他睡?”走廊裡,陸知僑沒好氣地問了她一句。

“不是啦。”顧嫣嫣解釋道:“他喝多了,怕他一個人在裡麵不安全。”

“他今年二十七,不是七歲,你沒事彆瞎操心。”陸知僑拽著顧嫣嫣的胳膊按下了上樓的電梯。

電梯停在他們的樓層,開門後,陸知僑從進門時就板著一張臉。

顧嫣嫣知道,陸知僑是真的在生氣了。

“今天晚上謝謝了。”顧嫣嫣走過去,陪著陸知僑坐在沙發上,她準備哄一哄眼前的這個正在吃味的男人。

“顧嫣嫣,我問你,我們離婚的事是不是秦以陽他知道?”

“他不知道的。”顧嫣嫣舉起三根手指,說:“我發誓。”

“那他剛剛為什麼說我們離婚,他娶你之類的話?”

“陸知僑,你又不是第一天認識秦以陽,他從小不就這樣,嘴巴上從來沒把過門,他嘴巴喜歡犯賤,喜歡擱我這裡找存在感。”

“找存在感?”陸知僑抬眼望了一眼顧嫣嫣,語氣有些冷:“難道,不是你在給自己多找條退路嗎?”

“陸知僑!原來你是這樣想我的啊!”顧嫣嫣無力辯駁,她脾氣一上來索性擺爛說:“是哦,就算他喜歡我又能怎麼樣呢?橫豎未婚男喜歡離異女又不犯法的,這樣比我給你當情婦要正大光明多了。”

“情婦?”陸知僑皺著眉,反問她:“顧嫣嫣,你就是這樣定義我們之間的關係的?”

顧嫣嫣放緩了語調說:“不然嘞?其實我心理清楚,你現在是新佰元的大老板有鹿鳴的高管,像你們這些人在不同的城市養不同的情兒不是很正常嗎?

陸知僑被氣到鼓起了掌:“說的太好了,我情婦是不少,不少女的跟我都心甘情願呢!顧律師你跟我不也是心甘情願的嗎?”

“那我現在不情願了行不行?”

“行,可太行了!”

屋子內一瞬間安靜下來,陸知僑從沙發上起身,他從冰箱裡取了瓶巴黎水喝了口後,又拽著西裝出了門,而顧嫣嫣則抱著睡衣去了浴室,翻翻手機日程,她的北京之行,也快進入尾聲了。

隔天清早,顧嫣嫣是被一陣急促的敲門聲給驚醒的。

打開門,門前站著的是秦以陽,他的兩隻手上拿的全部都是吃的。

“嫣嫣寶貝兒,昨晚謝了。”秦以陽自顧自地進門,將早點放好後,他被顧嫣嫣今天的狀態嚇了一跳,“臥槽,顧嫣嫣,開雜貨店的昨晚家暴你了?你的眼睛黑得像是被人打了一拳一樣。”

“還不都是你這個殺千刀的,害得老娘昨晚都沒睡好。”顧嫣嫣說著象征性地打了個哈欠。

“那個開雜貨店的呢?怎麼沒看到人?”

“他公司忙,一早就走了。”他們昨晚大吵一架後陸知僑就沒有回來過,顧嫣嫣麵不紅心不跳地當著秦以陽的麵撒了個謊。

“走了更好,我買了豆汁和炒肝還有門釘肉餅,我們一起吃。”

顧嫣嫣喝了口炒肝問他:“秦以陽,你乾嘛來北京?昨晚你沒說清楚。”

“我有個商業配音的廣播劇,要來北京棚裡配,昨天正好在望京待了一天。”秦以陽吸溜著豆汁,“晚上順便見義勇了個為。”

“這回配音的收入,你一分彆要,全部打我支付寶,要不微信收款也行。”顧嫣嫣有些生氣,為了昨晚的事,她和陸知僑稀裡糊塗地吵了一架。

“成啊,嫣嫣寶貝。”秦以陽將豆汁放下,還是那副貧死人不償命的語氣:“要命,老哥都給你。”

“秦以陽,你要死啊!”顧嫣嫣拿出一塊肉餅,直接塞到了秦以陽嘴裡。

秦以陽費了好大功夫才將嘴裡的肉餅完全吃掉,咽下後他慢悠悠地對顧嫣嫣說:“嫣嫣寶貝,告訴你一個小秘密哦,勞資可能要戀愛了,看那遠處的桃花,正在秋天盛開。”

顧嫣嫣強塞了一隻茶葉蛋,腮幫子鼓鼓的,她不鹹不淡地說了句,“哦,恭喜啊!我可能要失戀了。”

陸知僑是在周一晚上回的酒店,他進門時顧嫣嫣剛剛洗完頭裹著乾發帽出來。

顧嫣嫣準備問陸知僑晚飯吃了沒的時候,卻突然發現了男人手背上多了兩個被燙傷的大水泡,顧嫣嫣問他怎麼會被燙到,陸知僑回說:“今天和人聊正經事時抽了根煙,沒注意被煙灰燙到了。”

“我去問前台要點燙傷藥和紗布替你處理一下吧。”

沒等陸知僑說小傷不用時,顧嫣嫣已經出了門。她再進門時,手上多出了一個藥箱。

顧嫣嫣小心翼翼地替他塗著燙傷藥又順便準備找個話題和他聊聊,畢竟他們已經快兩天沒有說過話了,而她,偏是從小看到父母冷戰腿都打顫的人,更何況昨晚她稀裡糊塗說出“情婦”兩個字後就立馬意識到自己說錯話了。

“陸二哥,我們組今天接了一個撫養權官司,是我們單位HR的,HR和她老公北漂多年,後麵離婚了,但是孩子和她很親,她不想放手,今天她老公還來我們單位了,還好被保安請出去了。”她不尷不尬地想了好久如何開場,索性用今天單位發生的事,起了個話題。

“怎麼樣,你沒傷著吧?”陸知僑關心地問。

“沒,我們HR的老公是個化學博士在科研單位工作,也是文明人,動手是不會動手的,就是互相撕起來挺不好看的,她老公也挺在意孩子的,不過,我們做這一行的也能理解當事人。”

“我倒覺得這些紅塵裡的男男女女為了一點財產和撫養權撕來撕去挺沒意思的,做不成夫妻,倒也不必做仇人。”

“我們HR也是為了孩子才不肯讓出房子的,何況現在北京的房子是什麼價,她的房子又占著好學區。”顧嫣嫣將一管清涼的藥膏摸抹在他的手背上,再用棉簽緩緩塗開,“陸二哥,你沒有當父母你不曉得,等以後當了爸爸,你就曉得了,父母之愛子,必為之計深遠。”

“是哦。”陸知僑意味深長地順著她的話說了一句:“我以後也會結婚生子,也會當爸爸的。”

顧嫣嫣意識到,自己好像又將天給聊死了。

陸知僑的潛台詞應該是,我以後也會結婚生子,會當爸爸,但是這些都是與你沒有關係的事。

陸知僑的手背被纏上了一圈紗布,而他們的關係似乎也順其自然地纏到了某個終點上。

第二天一大早,顧嫣嫣剛剛睜開眼睛,陸知僑便給她發來了微信:“我去內蒙出差幾天。”

打開日程APP看看,今天回律所交接完,她的北京之行便結束了。

顧嫣嫣拖著行李,站在酒店樓前望了一眼住過的酒店,北京的天入秋後格外瓦藍,國貿依舊繁華。天空中偶爾能見成群的飛鳥路過,它們會一路向南,從不會為了某個人或者某片景而停留片刻。

仿佛一切在冥冥之中都是預備好的答案,她來北京的時候,靠著手機10%的電量撐到了國貿站,她等到了陸知僑來接她。她之前又問過陸知僑一句還愛不愛她,陸知僑回答說,有一點,但不多,可能現在,她意識到那一點不多的愛也消耗殆儘了。

再見了,北京,再見了,陸知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