陸知僑再次進入臥室時,手上隻拿著他的黑色四角褲。
他進門後顧嫣嫣已經上床,並且在床靠外的地方給他留了位置。
他大大方方地在顧嫣嫣麵前脫得一絲|不掛,又故意走到床邊才將四角褲穿上說:“洗完澡之後做家務包括下去拿外賣一直是掛的空擋。”
四角褲穿上後,他就沒有再穿其他衣服而是直接掀開了被子躺在了顧嫣嫣身旁,躺下後嘴裡還念了一句:“舒服。”
“你把衣服穿起來再睡吧。”他赤裸裸地靠近後,顧嫣嫣便感覺不舒服。
“這浴袍太厚了,是秋冬款的,這個天穿著熱。”他說:“不早了,睡吧,現在十一點半,四點半就要起來走,擠不了你多少時間的。”
這個點,已近午夜,臥室安靜的彼此的呼吸聲都聽得極為清晰。
“你要去出差?”顧嫣嫣不放心還是多問了一句。
“去墨爾本,七點的飛機,四點半安文澤來接我去機場。”說完這句,他翻了個身從後麵抱住顧嫣嫣,兩人像疊勺子一樣疊在一起。
他的手少有的老實,隻是抱著她,也不做什麼出格的事。
“顧嫣嫣。”他叫了她一聲。
“你今晚沒按照我的劇本走。”
“你的劇本是什麼樣子的?”她問。
“我以為關電閘的那一刻,你會因為怕黑主動地跳到我懷裡,說一句陸二哥我怕,然後我抱你去浴室或者臥室,我們會立馬和好,你還會像以前一樣掛在我身上。”
“女孩子怕黑,是刻板印象。”
“不是刻板印象,是我對你了解不夠。”他輕輕地拍了拍顧嫣嫣的手背說。
“我說了我沒生氣,我們已經和好了。”
“這樣叫和好?我認為的和好是你會主動地掛在我身上,會嘰嘰喳喳地在我耳邊說個不停,不是你喊我吃個羊肉串就叫和好。”
其實顧嫣嫣也不曉得這樣算不算和好,她心裡總有一股說不出來的味道,熱情最怕冰消,今天晚上她表現得像個薄情郎。
白露的天兩個人擠在一張小床上蓋著薄被還是會感到熱,陸知僑將蓋在兩個人身上的薄被扯掉一半去,他用膝蓋壓住她的腿說:“顧嫣嫣,我也不是什麼人都會花心思去哄的。”他將手機接上電源,又伸手將床頭的燈撳滅:“睡吧,再拚床幾個小時我就要走了。”
“你什麼時候回來?”顧嫣嫣問。
“快的話這幾天,慢的話中秋附近,這次的客戶比較難搞,談了幾次都沒談下來。”
“那早點休息吧。”顧嫣嫣翻了個身,與他麵對麵睡在一隻枕頭上,她想了想剛剛在灶台那裡他將下巴磕在她的肩頭,他的胡茬戳得她微癢,於是她又囑咐道:“你走之前把胡子刮一下吧,浴室鏡子後麵的暗櫃裡有一次性的刮胡刀。”
說完這句,顧嫣嫣又怕他誤會什麼,接著補了一句:“上次替一個快消品公司解決未決訴訟,一次性刮胡刀是他們送的樣品。”
“我沒想什麼亂七八糟。”他像看穿了她的心似的,“睡吧,都累了。”
早上四點半,顧嫣嫣迷迷糊糊翻身醒來時,陸知僑正開著小燈在換衣服,他先將西褲套上再將襯衫扣子一粒一粒地扣好,見顧嫣嫣眯眼醒來後,他走到床邊坐下摸了摸顧嫣嫣的臉蛋說:“不早了,我得走了,安文澤的車就停在樓下,你再睡一會兒。”
他貼近顧嫣嫣的唇上,留下輕輕一吻,單純的離彆吻,並無夾雜其他情緒。顧嫣嫣隻覺得她的唇上留下一抹淡淡的牙膏香氣,但尚未完全反應過來,唇上的那抹淡淡香氣已經煙消雲散了。
“一路平安。”她說。
這個周末,過得像一場夢。
陸知僑走了,生活又恢複了原樣,自那日後分彆後陸知僑既沒有給她打過電話也沒有給她發過微信,微信對話框最新的三條消息還是顧嫣嫣來上海前一日給他留的那三條。
也許,彼此都明白,根本就沒有和好,無非是這樣橋歸橋路歸路地互不打擾地繼續生活下去。
忙碌的生活依舊繼續,現在的她已經能熟練到十分鐘之內就能收拾好明天要出差的行李。
顧嫣嫣將舷窗遮光板拉下,安靜地品嘗著川航的飛機餐,吃完飯後她打開手機備忘錄,在備忘錄裡的出差目的地添加上了成都這座城市。
“但願平安下三蜀,春風依舊錦官城”。
成都,古稱錦官城,亦稱蓉城。是一個節奏比較慢又有很多美食的城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