顧嫣嫣這趟去成都是給一家當地公司解決一個大額標的的民間借貸合同。事情辦完後趁著剩餘時間她和同事又特地去了大熊貓繁育基地看了滾滾。
川航的飛機,最念念不忘是那份飛機餐,空姐會挨個座位詢問客人需不需要老乾媽,吃完飛機餐眯了一會,機艙廣播便開始提示飛機即將停靠上海浦東國際機場。
當顧嫣嫣風塵仆仆推著拉杆箱回家後,好閨蜜江時音早就在她的家門口恭候多時了,家門口鞋架旁邊靠著的是江時音的那隻藍胖子超大旅行箱。
“我的大律師,你可回來了,我從虹橋機場趕過來,在這裡俺等了你兩個半小時,這兩個半小時就像阿朱在雁門關外等了喬峰五天五夜一樣漫長,我發你的微信看到了嗎?”江時音一副質問的口氣。
上海的秋意越來越濃,但江時音依舊穿著清涼,她今天一身JK,短袖襯衫配超短裙,兩根麻花辮搭在肩頭,她穿襯衫和彆人不一樣的地方就是胸部會頂的胸前口袋老高,胸前口袋上印著四個字“三年一班。”
“我下飛機跟著大部隊走忘記關掉飛行模式了,所以才漏了咱們江總的重要信息。你要知道浦東國際機場比澳門還要大,走的我的腳要斷了。”說完,顧嫣嫣拿鑰匙開了門,門開後她又問江時音:“江總,你不是有我這裡的鑰匙嗎?”
“忘記帶了。”江時音說:“咱倆愛巢的鑰匙被我掛在草莓熊的那個鑰匙扣上,我這回去雲南采風沒帶,怕給丟了。”進門後,江時音第一件事就是將窗簾拉上,而後她從短袖襯衫裡扯掉Bra丟了出來,她攤在沙發上,叫了聲:“大咪咪好受罪,不戴bra少受累。”
顧嫣嫣從冰箱裡拿出快樂水遞給江時音說:“為了你那本民國小說,特意去了趟雲南?”
江時音點頭:“嗯,主要還是采采風,但雲南菜好好吃,我大咪咪下的五臟廟又得到了人間煙火氣的升華。”她說完又將腳搭在顧嫣嫣腿上,她指給顧嫣嫣看:“嫣嫣,你看為了這趟采風,我的性感小豬蹄都起了好幾個水泡。”
“說到寫民國,上海,南京,北京甚至在以前叫奉天的沈陽哪個地方不夠你采風,怎麼非要去雲南那麼遠?”顧嫣嫣從茶幾抽屜裡摸出一管子百多邦遞給她。
“這你就不懂了,你記不記得,有一年你在美國遊辛辛那提博物館的時候我們倆打越洋電話,我和你說過我要寫一本民國軍閥小說?就那個,現在我手上的劇本活都完了,可以安心地動筆了。”
“我有印象,你還和我說過書名叫《滇月滿京華》?是說的抗日戰爭,那個男主打鬼子的是吧?”
“什麼抗日戰爭。”江時音擠了一截藥膏抹在腳上的傷口上,她嫌棄地對顧嫣嫣說:“說的是北伐,男主是北洋時期的滇係軍閥,後麵赴京述職遇到了困難,就此認識了在北洋政府就職的翻譯秘書也就是女主。先有北伐後麵才有抗日呢,你曆史怎麼學的?”
“啊?我的曆史知識都被我做編劇的閨蜜給奪舍了,你不知道嗎?”顧嫣嫣底氣十足地說道。
“對了,這本小說的名字我也改了,叫《滇海共潮生》,男主剛剛起好名字,姓陸,陸今安,今生求安,來世清明,是這本小說的主題。想想那個南北亂世的年代,滇係軍閥蔡鍔將軍逝世,桂係軍閥異軍突起,像男主這樣的滇係小軍閥是個不合時宜的存在,但他依然在亂世裡為南北統一作出貢獻,想想都熱血沸騰……”
顧嫣嫣的關注點沒在江時音所構想的熱血劇情上而單落在一個“陸”字上,聽到陸字後,顧嫣嫣的快樂水差點噴了出來:“江總,咱打個商量行不?男主能不能彆姓陸,姓沈好不好。”
畢竟陸知僑,他也姓陸啊!
說到“沈”字,江時音差點把手上的快樂水易拉罐捏爆,她蜷起腳趾,帶著怨氣地說道:“我的文和劇,連路過的一隻螞蟻都不會姓沈。”
顧嫣嫣覺得一瞬間氣壓低了起來,她趕忙安慰道:“江總,我就是嘴巴損損,你可彆當真呀,你上次不是和我說你和我孫子和好了嗎?”
江時音放下可樂易拉罐,轉頭向顧嫣嫣鄭重的說道:“顧律師,本當事人有件事得向你坦白。”
“什麼事?可彆是在咱祖國的彩雲之南留下了什麼風流債吧?”因為是閨蜜,顧嫣嫣總能猜出個七八分來。
“嗯。”江時音點頭,嘴角抽了抽說:“我把沈行舟給睡了,其實……不止這一次,從我第一次寫現言的時候我們就睡過了……總之,我們先有的身體關係,這些年來一直分分合合罷了。”
“臥槽!臥槽!臥槽!”顧嫣嫣聽後,嘴巴裡一個勁地向外輸出臥槽兩字,“好家夥,我真是好家夥,江時音!你擱我這裝了恁多年的處!你是人嗎!”
“我說你嘴巴彆張成O形,活醜。”
顧嫣嫣故意用五指將自己的O型嘴捏到了一起:“坦白從寬,抗拒從嚴!你這貨究竟瞞了我多少事?”
“我和你慢慢說吧。”
江編劇用她善用的娓娓道來,將她這些年和沈行舟的過往以及在雲南采風怎麼遇見沈行舟的,怎麼和他天雷勾地火的一一向顧嫣嫣說了個明白。
“……大體就這樣,那天晚上,在那家酒吧,幾個男的想對我圖謀不軌,他一直把我護在身後,自己挨了人家的悶棍,然後我帶他去我的民宿,然後我們就……總之也不是第一次了。”
“是英雄救美啊!”顧嫣嫣有些羨慕,她忽想到陸知僑,他們之間似乎平淡的戲份更多些,最刺激的也不過是觀音誕那日在寒山寺的楓橋上,他頻頻找她。“這樣不挺好,你想想,你小時候和彆的男孩子打架,中學翻牆逃課去網吧,大學戀愛甩彆人,哪樣不是他給你兜底。”
“就是他太好了,所以我才感覺不真實。”江時音又說:“我知道他想要什麼,我給她就是了,可他偏偏……管我要名分還要和我結婚。”
“那你到底怎麼想的?你也不能睡了人家,還吊著人家吧。”
“我想當做什麼都沒發生,我是渣女大波兒浪,你又不是不知道……。”
什麼渣女大波兒浪,無非是死鴨子嘴硬罷了。
顧嫣嫣又問:“江時音,這麼多年了,我得替我這個侄孫兒問一句公道話,你到底對沈行舟是個什麼態度?”
江時音麵上的表情有些複雜,她從冰箱裡找出了一瓶百利甜酒,打開瓶蓋後直接灌了一口說:“我不知道,但是如果有一天,我的生命裡沒有他,我想我會很難過的,但他……有的時候真的很煩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