姐妹倆話題換了幾茬,這會兒說到了江時音自己身上。
江時音自從懷孕以後便暫時擱筆安心去了北京沈家老宅裡養胎。
養胎期間江時音曾披馬甲寫過一首歌,歌名叫《藤蘿》,後來這首歌在短視頻平台小火過一陣,很多短視頻博主都拿過這首歌剪過視頻。
歌詞裡有幾句顧嫣嫣很喜歡。
陪你踏京華雪,共看過燕都月。
夜闌華亭,何日複相見。
月落星沉,天又明,原來你從未到過。
獨留我對滿牆藤蘿,空蹉跎。
顧嫣嫣忽然想起過2019年那個春節假期在玥瓏灣的書房她靠在陸知僑身上說下一次過年她要和他一起去北京看雪。
北京的冬天年年有雪,隻是他們從未一起看過。
說到這首歌時,江時音無奈地笑笑,她的本意是想為她寫的民國小說做一首同人曲,結果這首歌因為旋律好聽意外成了短視頻神曲,有人讚美說歌好聽,也有人罵這首歌無孔不入聽著煩人,更有人罵詞作矯情寫得爛。
“嫣嫣,你知道嗎,江船出生之後我得了產後抑鬱,醫生說是生產後體內激素突然變化和焦慮導致的,雖然阿舟已經對我夠好了,事事順著我,但是我還是免不了在養娃這事上和他結了不少仇。”江時音說著又歎了口氣,“那個時候我很排斥母親的身份,夜裡看到江船睡我身邊我又會很緊張,以前我想去哪一張機票加一本護照全部搞定,現在去哪我第一個想到的是我不在江船怎麼辦,他的口糧和屁糧夠不夠。”
顧嫣嫣一邊聽著江時音說,一邊也跟著流淚。
這幾年,她和陸知僑從恩愛走向決裂,她獨自遠赴新加坡,而江時音也從原來那個風風火火說走就走的文藝女青年變成了母親。
其實風雲變幻,生活發生改變的又何止是她們。
北島在散文《波蘭來客》裡寫道:那時我們有夢,關於文學,關於愛情,關於穿越世界的旅行,如今我們深夜飲酒,杯子碰到一起,都是夢破碎的聲音。
“對了嫣嫣。”江時音將淚抹乾,“你以後打算怎麼辦?身邊有沒有人追求你?我家阿舟那邊還有幾個表哥堂弟都很不錯的,你有興趣我來幫你張羅。”
“彆了。”顧嫣嫣說:“我就想一個人這麼清清靜靜的過幾年。”
“什麼嗎?!”江時音白了她一眼又說:“顧嫣嫣,你給老娘認清形勢,彆給陸二狗一種你等著他來哄你的錯覺,咱這回就找個年下小奶狗去,找個比他年輕,比他嘴甜的,氣死他。”
從江時音那回來後,夜裡,顧嫣嫣坐在陽台上,又想起了白天江時音和她說的陸知僑的那些相關……
她也不知道怎麼了,自從又遇到陸知僑後自己一個人最常坐的地方就是陽台。
從陽台這裡既可以看到遠處的霓虹與高樓也可以看到小區裡的萬家燈火。
顧嫣嫣點的這根煙帶著沉香味,沉香味的煙,陸知僑一直抽的就是這種。
可聞到些沉香味又會想到他。
顧嫣嫣將那部私人手機解鎖,一口白霧吐儘後,手指按出了他的電話號碼,給他撥了過去。
電話接通後,陸知僑朝前開口:“喂,嫣嫣。”
“喂。”電話通了,顧嫣嫣卻不知道要和他說什麼,隻說:“不好意思,打錯了。”
她毫無征兆地又將電話掛斷。
說什麼呢?難道真的要開口問陸知僑你這幾年到底過得怎麼不好?
日子走到了2021年12月。
這段時間顧嫣嫣每天都會收到一束玫瑰花,玫瑰花卡上落款隻有三個字:陸師傅。
陸師傅,曾經是她對他的專用稱呼。
陸知僑前幾天晚上醉醺醺地來到了她的家,男人抱著她的貓發誓,一定要追回她。
顧嫣嫣沒和醉鬼計較,讓他睡在沙發上,收留了他一夜。
其實最近追她的男人不止陸知僑,這天下班,她的客戶兼追求者上官俊約她去日料店吃飯,因為多了一層客戶的關係,所以這頓飯她也無法推脫。
對方定的餐廳是位於外灘的高端日料店鮨心和。
上官俊是秦以陽前女友上官雁的堂哥,2018年時候上官俊家的冰激淩工廠陷入了一樁土地糾紛案,上官俊正四處找律師打官司的時候秦以陽將顧嫣嫣介紹給了上官俊,因為業務往來他們互相加了微信,後麵在2019年梅雨季的一天,顧嫣嫣頂著悶熱趕到了家,她將冰箱門掀開準備給自己開瓶快樂水卻發現冰箱裡空空如也,她靠在冰箱門上一邊汗如雨下一邊撳著手機鍵盤在朋友圈發了一段文字:好想抽一個人來體驗一下上海的梅雨天。
遠在哈爾濱的上官俊在她的朋友圈下麵評論:不如試試抽我怎麼樣?
上官俊本想忙完手上的事來上海找顧嫣嫣,結果他來上海的時候,顧嫣嫣已經去了新加坡,而且一去就是兩年。
陰差陽錯,時間走到這裡,上官俊依然想試試追求顧嫣嫣。
兩年後,兩個人第一次見麵,一頓飯話了不少當年事,上官俊有著北方男人的直白,他直接問顧嫣嫣:“嫣嫣,兩年前我就喜歡你,是很喜歡的那種,兩年後你願不願給我機會,我們試試。”
顧嫣嫣笑笑,婉拒了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