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哈哈哈哈哈哈哈哈......”秦初霽越來越癲狂的笑聲在屋內回蕩,一直笑到嗆咳不止。
程希傑等他笑完了,才道:“教授不如和我做個交易?我給您通訊工具,讓您再和蘇教授通一次話;您給我看姐姐們的情況,我知道您一定有。您早就料到會有這一天。”他說的很篤定。
這下輪到秦初霽愣住了,他幾近悲苦地笑了。
本來我都要忘掉了啊,這樣一來,又做了無用功了。
曉青,你還好吧。
“好。”他說。
程希傑詫異了一瞬,“我以為您不會答應。”
秦初霽反唇相譏道:“我不答應,你就沒有辦法了?嗬,我還沒有那麼蠢。左右都是一個結果,我還不如遂了你的意,好好再和蘇曉青說幾句話。我可不做不劃算的買賣。”
程希傑低低地笑了,說:“那也是,教授可太了解我了。”
秦初霽說到做到,拿到手機就給他看了相冊中那兩位盲女的照片視頻;程希傑也守了信,將手機交給他,離開了。
秦初霽登上社交軟件,撥通了蘇曉青的視頻。
視頻很快就被接通了,蘇曉青那張俊朗卻蒼白的臉出現在了鏡頭中,他瘦了好多,眼睛也紅紅的,啞著嗓子問:“初霽,真的是你嗎,初霽?”
秦初霽淡淡地垂下眼:“是我,曉青。你報了警?傻不傻。”
“為什麼不接電話啊?初霽你知道我有多擔心嗎?”蘇曉青崩潰地問。
秦初霽前所未有的溫柔,他道:“這不是裝手機卡的信封沒找到嗎?對不起啊曉青,讓你擔心了。”
秦初霽難得溫順,蘇曉青本來還想再說他幾句,但看見秦初霽消瘦的麵龐時,頓時心疼地無可複加,指尖描摹著屏幕裡心上人的輪廓,怔怔地冒出一句:“你瘦了。在國外肯定又沒好好吃飯。”
“你不也是嗎?還好意思說我。”
“那,我去找你?你把地址發我。”蘇曉青問。
秦初霽皺著眉搖頭:“彆來,勞倫斯先生一向不喜歡藝術家,更何況是學術上的事,決不能有外人插手的。他上了年紀,脾氣越來越不好了。”
勞倫斯先生是秦初霽的恩師,蘇曉青並不想因為這個得罪他,這樣初霽的麵子也不好看,隻能不大高興地應下了。
秦初霽笑了。
“好了,有機會再帶你去。過幾天就回來了,我先把行李寄回來?”
蘇曉青耷拉下去的耳朵又豎了起來,眼睛亮晶晶的:“好!到時候你把航班信息發過來,我去接你!”
接著又不滿地嘟囔了幾句:“都好久沒見你了。說要陪我過生日,結果又放鴿子。初霽你真的是,把事業看得比我這個伴侶還重要。”
“小氣,死物的醋你也吃。”
蘇曉青幽怨道:“果然,你還護著它。反正它是正宮,我隻是偏房唄?”
秦初霽隻是彎著眸子笑,一點脾氣也沒有。
“想我了沒?”
秦初霽彎彎的眸子裡含著水光,輕輕道:“想了,老公。”
這一聲“老公”石破天驚,蘇曉青被喊得骨頭都酥了,搖著根本不存在的尾巴央求著:“初霽初霽,你再喊一聲,再喊一聲好不好?”
秦初霽眨眨眼,那層水光落下來。他說:“老公,我好想你啊。”
那滴眼淚把蘇曉青砸懵了,於是慌不擇路地哄道:“初霽,初霽,彆哭啊。老婆老婆,我也想你的。”
秦初霽沒有再多說,掛了電話。他把手機扔掉,跪坐在地,眼淚無知覺地大顆大顆往下掉,嘴唇顫抖著已經說不出一句話來。
他的病,已經數十年,沒有發做過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