施恩唯一的優勢就在於——他不怕死。

而這位主神不行，他畏畏縮縮一生，他做的事情如果太過於明目張膽是會引來最高法則反噬的。

“藏頭露尾，膽小如鼠。”施恩一邊嘲諷一邊用左手拭去唇角溢出的鮮血，揚起的眼角肆意又快活。他已經很久沒有這麼酣暢淋漓地打過架了，以往根本沒有什麼人會對他處處下死手。

雖然體內靈力已經運轉到了極限，可是相對的，施恩察覺到千年沒有動靜的瓶頸好似開了個口子晃動了一下。

——還差一點。

施恩眼裡儘是拚了命的瘋狂，灼月刀的血性此刻充分體現在了其主人身上。

隻要能以傷換傷以血換血，無論多少都是值得的。

“你個瘋子。”饒是主神經曆這樣的戰鬥也不由得破口大罵。

他確實小瞧了這個半神。

他甚至有些後悔，這些廢物係統怎麼挑宿主的！選到這樣一個殺神！他設置的條件分明就是小世界裡有夢想的傻白甜！看看眼前這個半神瘋子到底哪裡傻白甜了！

主神有口難言卻也不會在施恩麵前露怯，隻能默默加大輸出祈禱能早點解決這個瘋子不要再引來什麼彆的人了。

混沌中的時間流速也是混亂的，他們之間的戰鬥可能隻持續了數秒，也有可能是數年，但無論究竟經過了多久，施恩也終於堅持到了最後一刻。

此時的施恩遍體鱗傷，握著刀柄的手指不住地顫抖，沒有製作血槽的灼月刀照理說鋒利地不會沾血，可此時卻也完全看不出本來的模樣——其上遍布了施恩的血。

順著彎刀，鮮紅色的血灑在虛空中隨後瞬間消散，也不知是被規則湮滅還是漂流到了他處。

主神雖說沒有施恩如此狼狽，卻也沒有好到哪裡去，此時的主神更多的還是惱怒，他隱藏多年收集世界之力，如今卻耗費了這麼久還沒有解決一個區區半神！

此乃奇恥大辱！

遠遠地，他們對望了一眼，施恩顫抖著手舉起刀，彼此心裡清楚——

這是最後一式了，贏則生，輸則死。

誰都沒有看見，遠方的空間閃著傳送引起的細小空間波動。

須臾之間，黑白兩色相撞，巨大的衝擊連帶著身周的混沌都好像不穩定了起來。

而施恩，看著自己被對方穿透的胸口，耳邊忽然傳來一聲輕微的碎裂聲時突然笑了。

“……是我贏了。”

他的聲音輕微到自己都聽不太清，他最後看了一眼眼前滿眼震驚的神明以及同樣穿透了對方的灼月刀，緩緩閉上了雙眼。

不就是主神，他現在也是了，這一點不稀奇。

隻可惜……這殘缺的混沌之間隻有破碎的法則，他完全沒有真正晉升主神的機會了吧。

“精彩的戰鬥。”耳邊忽然響起一道陌生的聲音，施恩卻是沒有力氣看上一眼，他隻能靜靜聽對方繼續開口。

“就這麼死亡太可惜了。”那人看出此時施恩隻剩最後一口氣，好像還沒有多少求生的意思自顧自開口，“自我介紹一下吧，我來自雲族係統，是第二代執法者，代號016。你可能不太了解，但是我的另一個名稱叫做——弑神係統。”

聽到這個陌生的詞，施恩的雙眼睜開一條縫隙，模糊辨認出麵前之人是個外貌稱得上風流的貴公子……真是有個見鬼的頭銜。

“殺我的？”施恩此時是真的對生死沒有執念了。現在的他已經突破了主神，也殺了對麵那個歪門邪道，能活著最好，活不下去也不強求。

“不，怎麼會。”男人颯然一笑，不知從何處掏出一把扇子，遠遠點了點死了的主神，“我是奔著他來的。我們雲族痛恨這種死遁係統，實在破壞快穿界風評，有時候和世界意識溝通都不太方便了。”

“來的時候見你們打的歡就沒有動手。”

“那真是謝謝你了。”施恩淡淡道，沾滿鮮血幾乎看不出原本樣貌的臉上平井無波。

“謝的早了些。既然你也是主神級彆了，你應該知道主神沒有這麼容易死，所以你麵前這個家夥還沒有死透……我這麼說你有沒有更想活了一點？”

“噢。”施恩再度睜開眼，“可我要死了是真的，你有什麼話最好快點說，不然我可能真撒手沒了。”

016：“……”

016笑容一僵，掏出一顆續命丹藥，“要不你先把命續上？”

施恩順手接過也不客氣，咽下丹藥，卻是意外感覺自己流逝的生命力乃至有些破裂的靈魂竟是隱隱有了愈合的跡象。

他原本以為隻是吊著命的東西，沒想到居然真的對主神的致命傷也有效果，這種東西無論放在哪個世界都是會讓一方勢力乃至神明重視的寶物。

即使閉著雙目感知力下降，施恩也知道麵前的男人絕對不像他表現出來的這麼簡單，他的氣勢甚至在自家父母之上，一定要說個具體檔次那恐怕也隻有三千大世界中的更高等存在了。

隻是這雲族……好像有點耳熟，是在哪裡聽說過嗎？

“現在你可以說了。”雲釋睜開雙眼，一雙狐狸眼中沒有什麼情緒。

016收斂笑容，嚴肅道，“我想邀請你加入我們雲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