走出音樂廳,任哆憂鬱地歎了口氣,“師父你真的可以……”
“我的身體我自己清楚。”闕無抱緊懷裡的琴,“送我回去吧。”
隻要闕無身體可以,他想回極樂樂團不過是一句話的事情,即使回不了極樂樂團,也有著大把的頂尖樂團排隊等他挑。
這位首席的威脅在他看來可笑至極。
“最後一年。”闕無和自己,也是和任哆說,“一年後,任哆你不能再逃避了,首席之位必須由你坐。”
“我明白,師父。”任哆握緊輪椅握手,語氣堅定,“之前是我的錯……現在無論是為了我自己,為了師父,還是lune,我都必須拿下那個位置。”
“你明白就好。”闕無欣慰地點了點頭。
他這個徒弟,天賦其實並不亞於他,隻不過可惜在資曆尚淺心態不夠穩,首席之位並不是單單靠能力和天賦就能坐穩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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雲釋第一時間就知道了符樂的個人音樂會慘淡收場的結局,還沒來得及幸災樂禍對方手裡營銷號稿子又白寫了一大堆,就收到了闕無的新消息。
“我的告彆場,我想請你來。”不是詢問,而是邀請。
雲釋指尖懸空在輸入法上許久,直到屏幕熄滅後指尖才按下。
“好啊。大概有幾場?我可是很忙的哦。”
“暫定八場,不到一年就能結束,明年春天最後一場就在晉城。”
闕無的決定從不是頭腦一熱,他在去符樂的音樂會之前就已經想好了,如今不過是將計劃第一個說給了雲釋聽。
084聲音弱弱地響起,“一年是不是有些久了……當然,如果宿主想留下再多玩一會的話也完全沒問題啦。”
“嗯。”雲釋應了一聲算是回答了084的話,同時他猶豫片刻給闕無發了模棱兩可的一句,“我知道了。”
沒有說去還是不去,沒有希望就不會失望,他依舊隨時可以抽身。
“其實一年差不多也能看著池望在圈子裡出頭。”雲釋道。
084沒有再多說。
極樂樂團總部是在B國,不過數日後,闕無就帶著任哆離開,那一天是雲釋送的二人去機場,輪椅不太方便,闕無一手拎著提琴,一手拄著拐杖。
闕無沒有開口,任哆卻是邀請了雲釋去看他們排練,雲釋笑著以晉城工作多、想看現場有驚喜為由拒絕了這個提議。
登機口前,闕無回頭靜靜看著三步之外的雲釋,好像想說些什麼,雲釋猜不出來,雙手插在兜裡沉默了許久。
他不擅長分彆,如果不是一時腦熱,怎麼也不會應下這個差事。
最終,雲釋也隻是伸出一隻手揮了揮,扯出一抹灑脫至極的笑容,“那……再見?在國外也要照顧好自己噢。”
“還有小任,少讓你師父操心。”
任哆拍胸脯保證,“雲先生放心!我肯定不讓師父操心!”
闕無還是沉默,他也沒有多餘的手回應雲釋,隻有任哆滿臉不舍地和雲釋揮彆。
雲釋收回了手,見闕無還是沉默著矗立,沒有言語也沒有走的打算不由得摸了摸鼻子,開了個玩笑,“怎麼,闕老師是想看我先走還是想來個擁抱告彆?”
闕無最終還是開了口,隻是語氣中多了一點無奈,“再見,希望你工作順利。”
闕無帶著任哆轉身就走,沒有回頭,雲釋看著二人身影消失在登機口處默默回味了一會剛才闕無的反應。
……他不會真的猜中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