越描越黑 謝不言去見的是另一個女子,……(1 / 2)

薑瑤把自己的盤算細說了一番。

布莊裡土布的利潤是一匹五十文,軟棉布是一匹七十文,而藕布因稀少精貴,每匹至少可賺一兩銀子。

客官買布至少在一匹以上,便可免費量體裁衣。若是買一匹以下的散布,便按十文一件收取製衣費,也比客人自去尋裁縫製衣要合算許多。

再加上裁縫和布莊合作,拓展了製衣裳的客源,價錢上自然可以談下來便宜些。

薑瑤今日便打算去尋有意向合作的裁縫,商談具體的合作事宜。

李青向她推薦了城北的梁師傅,說他是個有三十年經驗的老裁縫,鎮上找他量體裁衣的人最多,因他手巧且經驗豐富,做出來的衣裳尺寸合身,不多費布料。

薑瑤喝完碗中最後一口湯,回味地咂咂嘴,擱下筷子便打算出門拜訪這位小有名氣的梁師傅。

“阿娘,你帶我去城北找梁師傅吧,阿言上午就拜托你守著鋪子啦。”

謝不言想到上午與杜泠音碰麵的約定,依舊狀若無事般點頭應下。

薑瑤和李青收拾了一番出門了,特意帶了幾尺藕布和一匹軟棉布,打算送給梁師傅做見麵禮,也讓他瞧瞧布莊的質量,好令他放心合作。

謝不言收了碗筷後,獨自坐在鋪子裡櫃台後。此時無人上門,他便拿了本遊記隨意翻看著。

過了幾刻鐘,有人輕扣櫃台,發出“咚咚”的悶響。

謝不言正看到儘興處,還是擱下手中書,抬眼——

是虞越澤。他站在櫃台前往後院瞟,口中問道:“今日薑掌櫃不在?”

“不在。”

“你們鋪子做生意的態度真是讓人望而生退啊,如此冷淡,怪不得門庭冷清呢。”

謝不言低頭繼續看書,懶得理睬他。

虞越澤繼續拿喬:“這要是在我們店裡,這般待客的夥計,早就卷鋪蓋滾蛋了,也就是你們掌櫃心善……”

“手癢?”謝不言不耐地盯著虞越澤,輕抬下巴指向他還透著淤青的腕骨。

虞越澤點到即止地不再挑釁,換了副說辭:“我今日是誠心來買布的,咱們私人恩怨暫且擱置,且同我介紹一下你們鋪子裡的幾種布料吧。”

他既如此說了,謝不言也沒有拒客的道理,懶洋洋支起身子,從櫃台下拿出三款樣布。

“土織布,軟棉布,藕布。”謝不言被他故意作夥計使喚,麵上依舊神色淡淡,惜字如金。

虞越澤一一握在手中感受了一番。最先摸到的是土織布,便是溧水鎮最傳統的棉布織法,布料雖厚實耐磨,卻粗硬毛糙,貼身穿咯著難受。虞越澤不屑地撇撇嘴,這種織法在沉香國百年前便淘汰了,自然是十分瞧不上。

再摸到軟棉布時,他不屑的眉目緩和了些,似被手中柔軟的質感驚豔到,在掌心多揉捏了一會兒,眼神已中帶著幾分認可。不過,比起沉香國最上等的布料,質感和光澤度還是差了一些,缺少一種華麗的貴氣感,達官貴人是看不上的。

最後是藕布,不久前的江州書畫會上,他已經見識過藕布的天然素雅,但此刻細看其中紋理結構,依然被這薄如蟬翼的布帛驚豔到。藕絲織成的布有一種細膩潤澤的手感,明顯不同於棉布的綿柔,那是一種說不清楚的垂順感,像手指穿過美人的長發,指間是若有似無的觸感。

並且同樣一尺布料,藕布的重量最輕,虞越澤可以想象藕布裁出的裙衫是多麼垂順親膚,輕若無感。藕布重量上的優勢,恰恰是錦繡綾羅的短處。

錦繡綾羅雖然勝在華麗無可比擬的質感,但也輸在了布料太重上。尤其上京的貴人們穿著繁複,不像尋常百姓為乾活而輕裝簡便。於是,常有貴人穿著寬闊繁複的禮裙參加完各類儀式後,裙衫在貴人嬌嫩的肌膚上留下淺淺淤痕。

虞氏家族世代的富貴都建立在華貴的布帛之上,如今見到比自家錦繡綾羅更勝一籌的藕布,虞越澤有了強烈的危機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