呼吸變得更滾燙灼熱,噴薄在彼此的肌膚上,兩人瓷白的肌膚皆染上一層緋色。
薑瑤像是被這吻烤化的雪人,整個人快化成一灘水,四肢綿軟,快要撐不住站不穩。
她纖長如嫩蔥的手指被他寬大的掌心握住,拉著她倒向一個結實的懷抱。她被兩隻胳膊摟緊了捂實了,像整個胸腔被填滿了一般踏實。
他的手指探到她柔軟的掌心,一下一下輕輕剮蹭著,傳來一陣陣的酥癢。薑瑤躲避著蜷緊了手心,他卻捉住了她的指尖,憐惜地摩挲著她指尖的薄繭。
謝不言停下來,碰了碰她的鼻尖,額頭相抵,玉質的嗓音帶了絲沙啞,有種晦暗不明的曖昧感。
“這一雙巧手能織布會畫圖,阿瑤莫不是天女下凡,帶來如此多不凡的巧思。”
薑瑤被他誇得羞赧難當,抿唇否認道:“我哪有你說的那麼厲害,忙活了一天才畫出這麼些樣式圖來。”
薑瑤說著,把鎮紙下方的畫稿遞給謝不言。
他一頁一頁仔細翻閱,上麵畫的是這段時日賣得最好的一些衣裳樣式,以常服為主。
“阿瑤是打算,以後裁紉這幾款衣裳為主?”
薑瑤點點頭:“沉香閣也請來了老師傅免費裁衣,如此我們鋪子的優勢便被削弱不少。梁師傅手腳快經驗足,趕製客人定做的衣裳比我們這兒要快不少,許多客人不願多等這一兩日,便去了隔壁買布。”
“所以你的想法是……”
“我打算按之前販布裁衣的記錄,裁紉出大多數客人會需要的衣裳,直接放在櫃台處售賣。比如腳夫力工常穿粗布短褐,商販走卒常穿棉布長衫。大小尺寸便按照中等身材來裁剪,為了避免太不合身,我都選取了寬腰的版型,再配以束腰。”
謝不言覺得這想法新奇又大膽,不置可否:“你就不怕做多了,賣不出去?”
“確實有這個可能性,所以我這幾日每款先做三件試試水,若有賣得不好的樣式便舍去,賣得好的再趕工加做。”
謝不言點頭讚許:“這倒是個好法子,這樣精簡了款式做工,成本上也能攤薄一些,你打算怎麼定價呢?”
“布料的成本加上裁衣的做工……這粗布短褐便算八文錢,軟棉布的長衫十五文,短衫十二文。”
“怎麼沒有藕布成衣的樣式圖?”
薑瑤輕歎一口氣,伏在他肩頭哀怨道:“我正為這事兒煩心呢……”
她自詡得意的藕布在溧水鎮少有人問津,僅賣出去的一些也多是用來作畫的底布。溧水鎮上的尋常百姓多數聽到藕布不菲的價格,便打消了買來做衣裳的念頭。
“你那日沒聽見街坊的趙大爺說麼,這藕布美則美矣,就是價錢比他們命都精貴,誰舍得花這大價錢買來做衣裳呀,一丈藕布的價錢快趕上一年的口糧了。”
謝不言勸慰她,隔壁沉香閣的錦繡綾羅也沒賣出去多少,溧水鎮上的富戶不多,尋常人家過日子都要把錢花在刀刃上,自然不舍得買寸縷寸金的布料來裁衣裳。
“這種精美素雅的上等布帛,若是放在繁華之地,必然能得到富賈貴胄的青睞。”
薑瑤抬眸巴望著他:“你說的繁華之地是指京城嗎?想必隻有那兒才不缺富賈貴胄吧。可是我身在溧水,一時半刻也不能把布莊開到那兒去呀……”
她的眼尾還帶著未褪儘的殘紅,一汪清淩淩的眼神,看得人心旌動搖。
謝不言滾了滾喉結,想起舊友吳優開遍京城的珍寶閣,決定厚著臉皮欠他一份人情。
“我有一個朋友,在京城開了九間鋪子,賣一些珍寶首飾,常有達官貴人或是公子千金來賞玩采買。阿瑤若是願意,可以用藕布裁紉出一些好看的裙裳,放在他那裡展示售賣。”
薑瑤怔愣了一下,隨即綻開笑顏,又驚又喜:“真的嗎?你還有這麼厲害的朋友,太好了!”
謝不言不自然地避開目光,他內心糾結著該不該趁此機會說出自己的身份,但猶豫再三還是語焉不詳地帶過。
薑瑤也高興地顧不上追問,胡亂把食案裡的飯菜吃完,又一刻不停地接著畫樣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