昨日黃花 任何人,任何事都不能淩駕其……(2 / 2)

薑瑤笑吟吟接過,立時請了泥瓦匠來翻修。

其實主要是砌牆和搬運東西,薑瑤急著把堆放多日的荷葉梗放進去處理了,翻修過半就搬了大半東西進去。

薑瑤隔出幾個大空房,其實是想搞類似車間一般的流水線生產,提高織布的效率。

她又在薑氏布莊的門前張貼了告示,招募人手來布坊做活兒。

她手上銀錢充足,開出去的工錢也十分公道,一下子吸引了不少人來毛遂自薦。

薑瑤一時間挑花了眼,但藕絲織布不比尋常的織布,因為單簇的藕絲極易斷,所以從荷葉梗抽絲的人心要細手要穩。若是手法不對,不但做不好藕絲織布的第一步,更是浪費了這些來之不易的原材料。

因此,薑瑤隻能挑一些看起來靠譜的人先來試工幾日,如果做得不錯,再留在布坊。

可是,來試工的人大多隻是謀一份生計,有織布經驗的人都不過半,當中又有不少乾活圖快,毛手毛腳的,這兩三日薑瑤隻看中兩個心細手穩的織娘,把人留了下來。

兩個織娘一個年輕,另一個跟李青差不多年紀,兩人都是苦出身,手腳利落,做事勤快不拖遝。薑瑤一時招不到其他合意的人,隻好讓她們多做一些,每人開兩倍的工錢,她們也願意多勞多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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虞越澤自上回被打之後,就有好一陣子沒露麵了。

他本來在沉香閣樓上的住處養傷,沒幾日就聽到些風言風語,居然有人說他是兔兒相公?!

若不是他頂著臉上淤青,定要衝出去揪出來是誰在人背後亂嚼舌根。

被這事兒折騰得鬨心的虞越澤終於決定離開溧水,去鄰近州城的分店據點中仔細養傷。

他在那兒一邊養傷一邊翻閱各處分店的賬簿,似乎除了溧水這個鳥不生蛋的地方,彆處的經營狀況都不錯。他開始考慮要不要把溧水的沉香閣改做掩人耳目的庫房,用來堆放沉香國私運過來的布匹。

但好景不長,某日他發現京城那家規模不小的沉香閣,銷量日漸式微,尤其是上等布帛錦繡綾羅,從前是達官貴人的心頭好,每月都要賣斷貨,這段十日幾乎賣不動多少。

虞越澤趕緊派人去京城一探究竟。

一查嚇一跳,如今京城最受達官貴人鐘愛的莫名其妙變成了藕布,曾經人人追求的錦繡綾羅猝不及防變成了昨日黃花——涼透了。

虞越澤感到了前所未有的危機感。

他聽到屬下稟報時提到的“藕布”二字,瞬間反應想到了千裡之外的那女子——薑瑤。好像她總有本事打亂了他的陣腳,叫他從順風順水中狼狽地摔落下來。

虞越澤眸色漸深,咬緊了齒冠不做聲。屬下看著他陰惻惻的臉色,大氣都不敢出。

半晌,虞越澤壓著煩躁開口:“京城裡是新開了一家薑氏布莊嗎?”

“並未,屬下聽聞,這藕布衣裳是在珍寶閣售出,且數量不多。”

珍寶閣?虞越澤猜測,大約是薑瑤給京城的珍寶閣供貨代銷藕布衣裳。

他沉思片刻,決定回到溧水鎮,想辦法從症結的根源入手,解決了這個心腹大患。

沉香國虞氏百年的富貴基業悉數建立在錦繡綾羅的名聲上,無論如何,他都要保住錦繡綾羅布料第一的名頭。

任何人,任何事都不能淩駕其上。

虞越澤閉眼,遮住了狠戾瞳色,聲線冰冷如鐵:“明日啟程,回溧水。”

靜悄悄的夜晚,虞越澤無聲無息地回到了薑家院落隔壁的沉香閣。

他已經耳聞了薑瑤最近開辦布坊,擴充人手一事,此事正中他下懷。

他正發愁該如何接近薑家,竊取藕絲織布的秘密。

之前薑家眾人齊心協力圍在一處,像一密不透風的圍牆,他苦於無法安插眼線混進去。

如今借著招工的時機,虞越澤想好了派人混在試工的人群裡,想法子入圍留在薑瑤的布坊中,把這藕絲織布的手藝偷師了。

到那時他再想辦法宣揚出去,讓世人知曉,藕絲織布是沉香國虞氏獨有的絕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