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15 章 日薄西山,殘陽如血。 ……(2 / 2)

正當房間裡的氣氛達到冬雪寒霜的地步時,陳初衍不合時宜地出現了。

他一踏進門就親切地叫了一聲“晚晚”。

屋子裡的三人看向他,神色各異,都帶著一種“你來做什麼”的意味。

陳初衍在原地踱了兩步,走上前很有禮貌地給夜修染施了一禮。

晚元衣招呼陳初衍坐下,讓小丫鬟端來了茶。

房間裡又安靜下來,晚元衣也不問陳初衍來的目的。

過了一會,陳初衍問晚元衣:“不知二哥可在府上,許久未見,我來看看他。”

晚元衣回道:“真是不巧,二哥方才出去了,也不知什麼時候回來。”

陳初衍沒找到人也隻是笑笑,說了兩句感慨的話:“二哥真是個瀟灑的人,不過問凡塵之事,好讓人羨慕。”

晚元衣扯了下唇角,對他道:“你若是想像二哥一樣也可以,辭了太醫之位,丟下榮華富貴,離開陳家,去雲遊四海。或者,剃度出家,做個和尚,從此不問世事,到時候應該比我二哥還要瀟灑。”

晚元衣說話夾槍帶棒,連陳初衍也不放過。

陳初衍尷尬一笑,道:“我哪有二哥那樣的福氣,我父親怎麼會答應。”

“也是。”晚元衣說,“你確實也不容易,連婚姻之事都要聽父親的安排。”

這。

誰招惹她了。

陳初衍一向溫潤的眼眸沉了幾分,開口依舊溫和:“婚姻之事講究情投意合,若我有意以心相待,定然也能得償所願,起碼我不是賜婚,還有選擇的機會。”

他把“賜婚”二字說的很重。

話落,房間裡又是一陣鴉雀無聲。

夜修染還怎麼坐的住,他動了動身,剛要開口,隻聽晚元衣道:“你說的對,婚姻大事就得講究情投意合,雙方喜歡才最為重要,否則成了婚也與陌生人無疑,那多沒意思,相信你一定能和你心愛的女子終成眷屬,成婚的時候彆忘記請我喝喜酒。”

晚元衣也學著他,把最後一句話加重了語氣。

陳初衍啞口無言。

晚元衣站起身:“到院子裡坐坐,透透氣。”

還不等二人回話她就出了房間,其他三人一前一後地跟了出去。

晚元衣讓人搬來了三把搖椅,招待夜修染和陳初衍坐下。

她躺在搖椅上,望著西邊晚霞漸逝的方向。

原本如火如荼的橙紅色漸漸淡去,天空中彌漫著一絲淡淡的紫色,宛如一層薄紗輕輕覆蓋在天穹之上。

夜修染和陳初衍都察覺到了晚元衣今天心情不好,陳初衍坐了一會就走了。

晚元衣也不與夜修染說話,沒多久她就跟著娘親去了隔壁嬸子家。

夜修染怎麼也沒有想到,帶著傷親自跑來一趟,不僅話沒說上幾句話,還被她撂下了。

真有意思。

晚元衣可真行。

星月交輝,晚風輕輕。

等晚元衣回來後,發現夜修染竟然還沒有走,此時正坐在院中與南閔下棋,身旁還有兩個家仆給他們挑著燈籠照明。

南閔的棋技不好,怎麼能與夜修染比,每局都輸得淒慘,好幾次提出不想下了,夜修染都不肯放他走。

夜修染這是在壓迫他,就連晚元衣來了夜修染也不放人,不贏個大快人心不罷休。

晚元衣的棋技也一般,她站在南閔身邊指點了一會,發現根本贏不了夜修染。

南閔連連輸了好幾局,急的冷汗直流。

不得不說,夜修染的棋藝真的高超,無論你用什麼招數他都能破局,有時候晚元衣氣急了就耍賴,即便是耍賴他一樣能贏。

晚元衣實在頂不住,丟下南閔就要走。

南閔急聲道:“小姐你彆走,我真的下不過他。”

晚元衣還是頭一次見南閔如此為難,額頭布滿汗珠,望著她滿眼懇求。

晚元衣深吸了口氣,隻好走到夜修染跟前,蹲下身,看著他,笑盈盈地道:“公子棋藝高強,才貌雙全,身份尊貴,人又大度,南閔怎麼能與公子比,你就放他走吧!晚膳準備好了,我陪公子去用膳。”

她說著,扯著他的衣袖晃了晃,一雙眼睛清澈明亮,直直望著他,彎唇時臉蛋顯出一個小小的酒窩,有點可愛,螓首蛾眉,雙腮桃紅,風起時還能聞到她身上飄散的清香。

黃色輕紗衣袖疊至在他銀白色衣擺上,翹首以盼的小臉近在咫尺。

夜修染丟下手中的棋子,俯了下身,低頭看著她,眼底冷然的神色漸漸化開,漆黑瞳仁閃動,唇角勾了勾,開口嗓音依舊清透,問她:“心疼了?”

晚元衣呆愣住。

“你方才不是還說,全陵都沒有幾個人能比得了他。”

夜修染拽著落在衣擺上的衣袖,往他跟前扯了扯。

“晚元衣。”他把她扯近了幾分,“你這樣多沒意思。”

他生氣了?

晚元衣往後撤了撤身。

夜修染又往前跟了跟。

他的眸光落在她驚詫的小臉上,瞳色深深,氣質凝滯,周身散發的壓迫感悄無聲息地跌至而來,開口嗓音又冷然幾分:“我等你這麼久,是為了看你在這裡給他求情?”

“我可是放下手中所有事情,過來看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