晏懷瑾拆開手裡的包裝,擠出軟膏到右手,慢慢抹在傷處。
江望本來是真的隻在擔心來著,眼睛眨也不眨看著晏懷瑾塗藥。
但慢慢,慢慢,或許是晏懷瑾的手太漂亮,又或許是頂燈打得那傷處太淒慘。
纖長細直又骨節分明的手指,指肚上抹著純白的藥膏,抹上青紫遍被的肌膚上。江望握過那雙手,他知道屏幕裡這雙手雖然有著職業攝影師的繭子,但摸上去還是很軟很滑。
那原本刺眼的青紫也在這樣的氛圍裡變了感覺,好像誰淩虐留下的傷口,青紫與瓷白的對比,厚實乳白的藥膏,圓潤瑩亮的指甲,在指間穿梭的手指。
江望身上忽地就升起了蟲爬之感,皮膚之下的血液沸騰,昨夜才疏解過的熱意再次出現。
江望猛然驚醒似的,轉頭避開屏幕,看向自己右側的牆壁。
大口大口喘著氣,江望不敢相信他剛剛聯想到了什麼。
難道是自己真的憋太久了?才會把簡單抹藥的事聯想到那檔子事上。
還是對著自己哥哥。
江望低頭咬牙反思自己。
“好了,差不多了。”
屏幕裡的晏懷瑾忽然出聲,還把手背舉起來晾給江望看看。
果真每一處青紫都蓋上了藥膏。
剛剛還布滿想象的手忽然這麼展示出來,大大方方。
江望針紮一樣彆開眼不敢去看,啞著嗓子:“……嗯,塗上就好。”
“那我去洗個手,你等我一下。”晏懷瑾看著自己右手抹藥留下的藥膏,黏膩的感覺讓他實在不適。
身子瘦長的男人忽然從沙發上站起,典型的倒三角身材,寬肩闊胸細腰,筆直的雙腿驟然拉開。
細窄的腰被拉到鏡頭前,江望握過、抱過,知道那腰一臂可握。
鼻尖上的汗珠在白熾燈下折出棱角,他隱忍地閉了閉眼。
“哥!”
江望突然出聲。
“啊,怎麼了?”晏懷瑾回身,還沒把自己的身子放進鏡頭,就聽見江望急急忙忙地告彆和晚安。
視頻掛斷了。
晏懷瑾原地想了想,舉著手去盥洗室洗手了。
怎麼小望忽然奇奇怪怪的,這麼匆忙。
另一邊,在海城的江望。
臉深深埋在掌心之中,胯間的異樣很灼人,燒得江望內裡皮外都不舒適。
這是第一次,江望拒絕疏解自己的異樣。
太狼狽了,他怎麼能對著哥哥的手,起了那樣的心思。
漆黑的深夜裡,萬籟俱寂之下,隻有床頭不常使用的電燈發出滋滋的電流聲。
江望的一顆心好像被架在火上,翻來覆去地烤。
或許媽媽說得對,自己該找個女朋友了。
感受著身上波濤洶湧的熱浪退去了些,江望長腿一邁,跨下床鋪,直奔洗浴間。
江望看著鏡子裡自己眼睛被憋紅的模樣,明顯一副欲求不滿的模樣,擰眉將水流潑在自己臉上。
在洗浴間徹底冷靜下來後,江望濕著前額回到了床上。
或許是自己突然成了手控。江望入了娛樂圈,對小眾的癖好不主動也了解不少。
江望覺得自己今晚這番異常的原因就在這裡,不然,怎麼解釋自己忽然對著哥哥的手就生出了不該有的念想。
江望摸出了身側的私人手機,發消息聯係小吳,讓他幫自己找幾張美手照片。
水珠從江望鬢角流下,直直落入枕芯,江望閉上眼睛,試圖驅趕還停留在腦海裡的殘影。
“啪”
江望按滅了床頭那盞會響的燈,被黑暗籠罩的室內隻剩下了他重於平常的呼吸聲。
夜半,
江望陷入睡眠的五個小時後。
平靜的室內猛然坐起一道人影,像是投進水麵的石子,擾了一潭清淨。
夜間獨有的寂靜被驅逐出這個房間,江望曲起腿,麵色驚異,仿佛看見了什麼恐怖之物。
幾分鐘後——
他如夢初醒奔向浴室,手腕一轉把水溫調到最低。
“嘩啦啦啦!”
不帶一絲猶豫,潑盆冷水從頭澆下。
江望抬頭,正麵水流的衝擊。
沒有一絲溫度的冷水砸在他被人盛讚的鼻弓上、打在他凸起的眉骨上,又眨眼間從他頸側往下,很快打濕了他身上的睡衣。
江望一動不動,任由冷水衝刷著,迸濺的水珠落進他的耳朵、緊抿的唇縫。
隻因為剛剛在夢中,他低頭去看時,那雙替他活動的手上,帶著青青紫紫的砸傷痕跡。
與睡前鏡頭裡出現的,分毫不差。
隻是這次,上麵蓋著的,不再是藥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