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伸出小臂,把自己的胳膊橫在晏懷瑾腰前。“果然瘦了,哥哥,你看,你之前腰在這,”江望在自己的手臂上比了一個位置。
“現在在這了。”江望把手往裡縮縮,又比了一個位置。
“這也沒差多少吧。”
晏懷瑾看著江望兩次點出位置之間的距離,沒覺得這是多嚴重的程度,人一早一晚水腫的維度差可能和那差不多。
江望擰眉,他忽然兩手張開,用手掌環住了晏懷瑾的腰。
187的高個子,江望的手掌長度從掌根到中指指尖大概20多厘米。
他雙手指尖一對,這麼一握,幾乎握住晏懷瑾四分之三的腰。
“果然瘦了,看臉看不出來,身上卻明顯瘦了。”江望認真回想自己秋天時握的尺寸,給這事下了結論。
晏懷瑾對於這個“明顯”持懷疑態度。
但他沒再說話,總要培養一下小孩子的自信心。
晏懷瑾點頭,附和著說了句:“原來真的瘦了,我都沒感覺。”
江望還在細細比量,寬厚有力的手掌在晏懷瑾的腰上寸寸挪動。
不知道什麼時候長成大人的弟弟坐在自己身前,手掌已經比自己的還要大。
晏懷瑾內心感慨一下,就發覺兩人現在的接觸不是很合適,他輕輕一旋身,把自己從江望手裡解脫出來。
“好了,彆量了,想想年後要去哪裡旅遊吧。”
兩人每年都會出去旅遊,少的時候一星期,多了則十天半個月。這是自從晏懷瑾回國後兩人養成的習慣。
這麼多年,兩人一起遊過不少大山大河,領略過極圈絢爛璀璨的天邊極光,見證過極峰高鼎之上的雲上日出。
這是兩人放鬆的方式,也是兩人收獲靈感的方式。
不管是攝影還是作詞,離了世間萬物,總是虛無縹緲。
“可是這次隻有一個星期。”
江望想到自己的時間表,垂頭掰著手指比出一個7。
“是那個最近的選秀節目嗎?”
江望:“對啊,合作舞台在初十,我要提前過去確定,然後開始排練。”
江望一把拉住還在收拾食盒的晏懷瑾,伸手環住對方,把自己的頭拱到對方腰間。
晏懷瑾好笑地摸摸江望的頭發。
“7天也可以去很多地方啊,你上次不是說想去爬雪山?”
江望恨恨想著自己的通告,腦袋蹭了蹭,說:“那太冷了,哥哥你受不了,我可不想讓你凍著。”
晏懷瑾還沒能幫自己反駁兩句。
江望又接著說道:“哥哥,野外求生,感興趣嗎?”
野外求生,兩人這些年確實沒接觸過這類活動。
晏懷瑾微愣一下,繼而笑開,不急著給出應答,問:“怎麼想著這樣的活動了?”
“……”
江望驟然回神似的一眨眼,而後更加目光灼灼盯著晏懷瑾臉上漾起的笑容。
暖黃的室內頂光對晏懷瑾那張臉帶來的殺傷力沒有任何影響,反而還覆上一層柔意。
“想去,哥哥的想法呢?”
避而不答自己真實的想法,江望執著地問答案。
晏懷瑾又是柔柔笑開,說:“沒問題啊,這點自信我還是有的。”
江望之所以提出這樣的想法,一方麵是覺得這麼多年,人潮湧動的、人跡罕至的景兩人都看過不少,總要找些有新意的;另一方麵,則是關於他的小私心。
想在他哥麵前也展現一下自己成年男人的魅力,免得他哥對他還像是對小孩。
去野外求生這事,雖然有一定危險性,但也是江望綜合考慮過的。他三個月前就開始聯係相關團隊,一一篩選,確保安全到位,才最後拍板在晏懷瑾麵前提出這個活動。
他們倆本身身體就不差。首先他本人就練習綜合格鬥十幾年,雖然沒上過什麼正式比賽,但一般的青年組冠軍還是拿了幾個的。
至於晏懷瑾,雖然是瘦削型,但身上該有的肌肉一點不少。自由搏鬥的時間估計比江望綜合格鬥的時間還長。
至於他哥參加比賽——江望回憶裡對此全無印象。
但這不影響,江望去參加綜合格鬥的原因就是晏懷瑾忽然開始學習自由搏擊。
年少時,他還分不清自由搏擊和綜合格鬥的區彆,一門心思要和他哥看齊,這才陰差陽錯學上了綜合格鬥。
雖然江望對此全無印象,但另一個人,張祁,那個酒吧老板兼晏懷瑾大學校友。
醉酒後曾經這麼說過:“我天!你是不知道燕子Kick Boxing多強!我第一次見到有人可以在Kick Boxing裡、有、有身輕如燕的感覺!當時我就說——燕子這個外號取得對!我的媽呀!那個——”
張祁是在國外上大學時第一次知道自由搏擊,因此他很少講中譯,更多情況下是用Kick Boxing稱呼。
江望耳邊是張祁咋咋呼呼的聲音,“那長腿在台上都掃出呼呼聲,對方一米九,那麼高,燕子直接一腿踢在對方耳朵上——你是不知道燕子那時候有多耀眼,那小辮子一甩,底下山呼海嘯似的尖叫聲啊,差點沒給我叫聾——我燕子就是厲害!”
晏懷瑾在旁邊對於這段誇讚沒有任何反駁的意思,他隻是偷偷在江望耳邊說道:“這事張祁天天說,一次比一次誇張。就是一場非正式的友誼賽,身上衣服都沒脫。”
江望夾在兩人之間笑笑。
心中的呼嘯卻怎麼也停不下來。
又來了,他看著張祁侃侃而談的樣子,忽然生出一種直接伸出手去把那上下翻飛的舌頭掏出來握斷的衝動。
那樣耀眼的晏懷瑾,他竟然隻能經由他人口中得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