晚餐 你今晚情竇初開(1 / 2)

感官騙局 叁緘 4721 字 9個月前

“好吧。這裡景色不錯,我回國的時候會過來錄視頻。”祁蔚打開弱光壁燈,一百多平的客廳隱隱約約地顯露在明暗之間。投影儀自動打開,開始播放靜謐的鋼琴曲。杏黃色地毯將角角落落都鋪住了,沙發也是柔軟的淺粉色。桌子上放著薯片、餅乾之類的零食,好些都是拆封後吃了一半。一隻半球吊椅朝著落地窗,月影朦朧的山脈儘收在窗間。這裡是祁蔚一個人玩的地方,進門兩排玻璃櫥櫃,一排放玩偶、動漫手辦。一排陳列香水、首飾。

“錄視頻?”

“哦,我在網上是個富二代博主,時不時放送一點‘大小姐’日常。”祁蔚對著門口的鏡子,正要摘耳環,忽然想起今晚的事還沒完。於是轉過身,問:“接下來乾嘛?”

“洗澡。”張以舟說。

“行,我的浴缸很大……”

“不,我的意思是……”張以舟麵對祁蔚,卡住了。祁蔚抱著胳膊,半倚鏡子。她一身抹胸黑裙,裙擺開衩很高,一動便露出修長的腿。她似笑不笑的,擺明是對張以舟下了鉤,信心十足地等他咬。腳踝下的毛茸茸粉拖,又讓她泄露幾分藏不住的孩子氣。張以舟摸不準祁蔚這個人,他隻能確定,他感知到一種難以言喻的情緒。

很難逐條拆解心頭擠滿的內容,但偏偏是眼前這個人的模樣、言語,甚至是氣味,組合在一起,成為了一條異常變量。變量輸入身體,大腦快過超級計算機,在一瞬間,推演出了兩個人的今天、明天和從今往後的每一天。理性主義的機械計算,在感官喧囂下,根本無力招架。張以舟不確定,這是不是來自荷爾蒙的騙局。

“我的意思是……進展太快了。”張以舟舔了舔乾燥的唇,腦海中又浮現了紅色的雞尾酒。

“快嗎?”祁蔚算了算,從他們認識到現在,最多四個小時。她後知後覺,確實有點快。但也沒事吧,她好多朋友看上心儀的,一場舞會的時間都不用,就該乾嘛乾嘛了。不過張以舟還是白紙,猶豫的時間多點也正常。祁蔚手一揮,指著衛生間道:“行吧,你去洗澡。裡頭有浴巾,臟衣服放門口,我讓酒店拿去洗了烘乾。”

她自個去另一間洗。浴缸裡的溫水漫上胸//口時,祁蔚終於冷靜地想了想今晚怎麼如此上頭。她談過戀愛,也跟人玩過曖昧,但沒一個男的,讓她見麵就想親一口,甚至是摁上床。她懷疑自己是見色起意。可是,張以舟是個清秀的帥哥沒錯,但也不至於帥到絕無僅有。

他兩條腿很長,但是秀場裡的男模腿可長多了。他看起來像是讀過很多書,但以前有個哈佛的小天才追著祁蔚跑,祁蔚也沒興趣。他的眼睛很好看,但……祁蔚仰在浴缸裡,摳著手指數張以舟哪好。她想不明白。有點想打電話問媽媽,林竹女士是祁蔚的指路明燈,她什麼都懂。

但要是被林竹知道她把一個見麵四小時的男人帶回屋,估計不出半小時,林竹就抵達現場了。祁蔚沾著滿手的泡泡,撈過手機看了一眼。邊彙給她打了好幾個電話,還發短信問,他哪裡不好。

“發什麼瘋。”祁蔚嘀咕著,回了一句:有癲。

家裡人倒是沒找她,隻有爸爸祁廷遠發了條語音。他大概是喝了點酒,“寶貝女兒”叫個沒完,還對著屏幕嘬了兩口。旁邊有林竹的笑聲,估計在看著祁廷遠發酒瘋。祁廷遠平時一板一眼,關心都十分含蓄,最大尺度的表達就是打錢。當然,祁蔚對此十分受用。

祁蔚笑嘻嘻地給祁廷遠回了一個:知道了,老爸。外加一張她比心的照片。

祁蔚從出生起就享受了飽滿的愛和金錢,她想做什麼,家裡都絕對支持。總結:她就沒受過挫。現在,她要去推倒張以舟這個小難關了。

她擦淨身體,吹乾頭發,慢條斯理地重新卷了一個大波浪,再塗上口紅。媽媽說她膚質很好、鼻子挺拔、眼睛明亮,身材也是NO.1,她站在哪,哪就是T台主場。祁蔚深以為然。

最後在手腕上噴點Chanel邂逅淡香水,祁蔚穿著輕薄的吊帶睡裙出去了。屋子裡靜悄悄的,窗外鬆濤如浪的聲音都能聽見。她赤著腳走去衛生間,見裡頭乾淨得像是沒用過,要不是鏡麵上還有水汽殘留,她得以為張以舟是轉頭就跑了。

“張以舟?”

“在這。”客廳裡有回應。

祁蔚走回去,見張以舟坐在沙發上看書,不聲不響的。加上客廳裡光線不亮,祁蔚路過都沒注意到他。

“看得清嗎?”祁蔚順腳把落地燈踩亮了,才發現張以舟拿的是她的小論文,而且停留在封麵頁。敢情一頁沒翻。“你也對奢侈品的顏色營銷有興趣?”祁蔚坐在地毯上,順勢往他膝上靠。

“不是。”張以舟伸手托住了她的臉頰,不讓靠,“抱歉,我該走了。”

“穿著浴巾?”祁蔚噗嗤就笑了,眼神裡滿是勝券在握,“你跟著我上來的時候,就知道會發生什麼。你分明也隱隱期待著,怎麼?臨門一腳的時候,慫了?”

張以舟伏下眼睛,道:“你並不了解我,隻是一時衝動。”

“那現在了解了解。”祁蔚直起腰,拆開桌上一袋黃瓜薯片,又踢了踢張以舟的小腿,“冰箱裡有酒和可樂,拿點過來。還有蛋糕。”

張以舟放下論文,起身去取了。明明該離開,但還是……張以舟也開始摸不準自己。

雙開門冰箱裡滿滿當當的,有各色的酒,也有碳酸飲料、酸奶、牛奶,吃的東西也是從冰淇淋到新鮮蛋糕、鹵味什麼都有。看起來主人葷素不忌,什麼都愛來點。

張以舟沒碰任何一瓶酒,其它東西倒是都拿了一點。晚宴還沒到正餐時候,他們就溜了,兩個人都已經饑腸轆轆。

“幫我把蝦剝了,牛肉也切好。”祁蔚叼著巧克力棒,把可樂倒進高腳杯裡。

張以舟聽到她的吩咐,遲疑了一下,還是按她說的慢慢動起來了。

“那個雞翅,骨頭剔了。”祁蔚將一盤鹵雞翅推給張以舟,眼睛挑起的時候,看見張以舟的神情古怪。她道:“我不會弄這個。平時阿姨會給我弄好。今天我說要回家,阿姨就沒過來了。”

張以舟把牛肉切成塊,放在盤子裡給她,“那在外麵怎麼吃?”

“外麵?”祁蔚好像沒考慮過這個問題,“外麵的雞翅也沒骨頭。”

“哦。”張以舟懂了,祁蔚不需要思考這些,在她看見這盤雞翅的時候,就已經有人替她去乾淨骨頭了。她就像豌豆公主,不會躺在任何一張有豌豆的床上。

“有點淡。”祁蔚指著剝好的蝦仁。

“先吃彆的。”張以舟去廚房開火,把蝦仁混著西蘭花、醬油、蔥重新炒了一遍。盛盤的時候看見吧台上有紫桔梗,就在不破壞插花狀態下,剪了兩朵擺盤。

端著蝦仁回去,祁蔚正百無聊賴地在地上下腰,倒轉狀態下,好像想透過張以舟的浴袍亂看。雖然知道這個視角還看不到什麼,但張以舟還是邊過去,邊紮了紮浴袍帶子。“你在跳舞?”他不自然地問。

“噗……”祁蔚好像在逼良為娼。“我不會跳舞,但是我會跆拳道和一點點劍術。”

“哦……難怪……”

“難怪敢帶陌生男人回家?”祁蔚把張以舟不好意思說的話給爆出來了。她捋著頭發坐回身,讓張以舟也坐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