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久不見。”他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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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怎麼才來啊?我家的龜都能爬到了。”祁蔚大力攪拌著冰淇淋桶,毫不客氣地埋怨。
“抱歉,剛剛在找停車位。”張以舟穿著杏白色POLO衫,手裡搭著夾克。大概是跑著來的,額頭上沁了一層熱汗。
“是開我的車過來的嗎?”祁蔚將一包濕紙巾拍給他,順便把Hermès小提包丟進了他懷裡。
“是。”張以舟擦乾淨汗,將紙巾疊成方塊放進垃圾桶。邁凱倫太顯眼了,他找停車位的時候,總有人問能不能和這台車合影,還有人問他的手機號。於是耽擱了時間。
祁蔚抱著冰淇淋桶起身,“走吧。”
“去哪?”
“去約會啊。”祁蔚對著一旁抿嘴,“難道你想參觀遊樂園?”今天祁浙和辜曦去辜家祠堂祭祖,家裡其他人倒是不必去。祁廷遠原本要帶祁蔚參觀參觀幾家飯店——那都是祁蔚未來的資產。祁蔚說約了初中同學玩,才溜出來。
“都行。”張以舟拎起包,跟在祁蔚後頭。
祁蔚看他一副任人欺壓的樣子,忽然說:“我定了酒店,這就是今天唯一的約會流程。”
“不行。”張以舟定在原地。
“你不是說都行嗎?”
“除了這個。”
“好像我在欺男霸女一樣。”祁蔚大聲喊道,“快過來呀,車停在哪?”
張以舟灰頭土臉的,被祁蔚強迫吃掉她吃了幾口的冰淇淋桶,又指揮著去找車。兩人上車後,祁蔚才說去國泰中心,先給約會做點準備。
國泰中心是海州最貴的購物商場,裡頭金碧輝煌地羅列著各類奢侈品。張以舟有些懷疑地看著祁蔚,好像祁蔚要把他拐到那抵押了。
祁蔚可喜歡他這種帶著幾分警惕的神色,好像聖子麵對著誘惑。她俯身過去,捏起他的下巴,然後撲了個空。
張以舟扭開了,她一下壓到汽車中控台上,手抓開了他的前領拉鏈。
“張、以、舟!”
張以舟居然先拉拉鏈,再檢查祁蔚有沒有磕傷。差評,負分差評!
“你怎麼樣?”張以舟拉開祁蔚遮臉的手。
“不怎麼樣。”祁蔚仰起頭,把口紅印在了他唇上。
“你……”
“我怎麼了?你得了便宜還賣乖。”
張以舟麵對氣勢洶洶的祁蔚,有些無力,好像看著一團棉花糖,碰了沾一手的甜,不碰又怕融化。“你帶身份證了嗎?”張以舟問。
“後悔了?想開房了?”祁蔚打開小包,亮給張以舟看。
包裡放著幾張卡,一點零錢,還有口紅、散粉、以及幾隻安//全//套……張以舟默不作聲地紅了耳朵,從她的包裡掏出身份證。
“你還差兩個月到法定結婚年齡。”張以舟突兀地說。
“所以?你難不成想跟我領證?”
“所以……”張以舟壓著她的肩頭,強迫她回副駕駛,拉出安全帶給她扣牢了,“在到年齡之前,不能親吻,不能越界。”
“……”祁蔚樂不可支地笑作一團,“你真是老古板,比我爸還古板。”
“要走了。”張以舟冷著臉把外套搭在她的大腿上,擦乾淨嘴上的口紅,隨即啟動汽車開出了地下停車場。
海州這幾年發展迅速,街上全是鋼筋玻璃組成的高樓大廈,夏天的日頭一照,迷幻得比國際化大都市還更國際化。祁蔚打開了敞篷,在風裡大聲問張以舟:“你什麼都跟我乾了,現在收手是不是太晚了?”
張以舟放慢車速,“你昨晚說你二十一。”
“沒錯啊。”祁蔚坦然跟他掰扯,“周歲二十,虛歲二十一。”
“法律不承認你的二十一。”
“那法律會管我十九歲親彆人嗎?”
“……我會管。”
“你誰啊?憑什麼管我?”
張以舟過了兩個紅綠燈,才說,“你希望我是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