跳舞 你在點我見色起意?(2 / 2)

感官騙局 叁緘 4415 字 9個月前

“馬路很燙!”

“穿上鞋。”

“不穿。”祁蔚刁蠻極了,“你隻有兩個選項,要麼背我過去,要麼抱我過去。”

張以舟選了第三個——他轉身走了。

“混蛋。”祁蔚從車裡跳出來,燙腳的瀝青馬路讓她跳起了芭蕾舞。她這輩子沒受過這種委屈,從後頭跑著追上張以舟,不由分說就蹦到了他後背上。

“嗯……”衝擊力差點把張以舟推倒,好在他不是弱不經風,勉強站住了,並且托住了祁蔚。

“不背也得背。”祁蔚捏著他的兩頰,發號施令,“張以舟號!啟航!”

張以舟被迫背著她走去海邊,又被迫脫了運動鞋,背著她下海裡邊。浪花撲打在張以舟腳踝上,祁蔚在他頭頂作威作福。

直到看見一片海螺,祁蔚才從他身上下來,親自動手挑選“榮幸之至”的海螺們。

張以舟按著泛紅的兩頰,抗議說:“你好無理……”

祁蔚抓著裙擺,彎腰撿拾,“我就無情、殘酷、無理取鬨了,你拿我怎麼著?”

張以舟能拿她怎麼著?他隻是跟著她一起笑。原來他們也不是沒有共通點,富人和平民看著相同的電視劇。

“讓我們紅塵做伴,活的瀟瀟灑灑,策馬奔騰共享人生繁華……”祁蔚一邊撿,一邊唱起歌。

張以舟用外套做兜,裝她的海螺。快裝滿一捧時,張以舟問:“有沒有人告訴你,你每一個字,都唱跑調了?”

“啊?”祁蔚抬起頭,十分詫異,“沒有啊,我可是歌唱組第一名。”

“幼兒園歌唱組?”

“不是啊,是宏智年會歌唱組第一名。”

“……唱的是《我的董事長父親》嗎?”

“不,是《宏智,我的家產》。”

“……”張以舟笑出了四顆牙。

祁蔚八顆。

沿著海岸線,祁蔚撿了許多海螺,又一顆顆丟回海裡去。她帶著張以舟漫無目的地走走走,仿佛能走到天涯海角。而張以舟不問不停,就跟在她屁股後。

把海螺丟完,祁蔚叉腰在海浪間站了一會。張以舟以為她無聊了,正要提議往回走,祁蔚忽然跑到離水的沙灘上,把挎包放下。再折回來,含著下頜,上身前傾,向著張以舟微微鞠躬。她抬頭微笑,尚未伸出手向張以舟發出邀請,對方已經如她一般,略微欠身,手心朝上,等待她的垂青。

與此同時,挎包裡的手機開始傳出小提琴在A大調上彈出的柔緩震音。

“你會跳啊?”祁蔚說。她提起濕漉漉的及膝裙邊,把動作改成屈膝禮,左手搭在張以舟胳膊大臂上,右手放在張以舟掌心裡。

“學校聯歡會學過一點。”張以舟腳步向前,祁蔚順勢往後,兩人踩著海浪緩緩往複。

祁蔚笑眯眯的,旋出第一個回轉,“那你當時的舞伴,會像我一樣嗎?”她趁著腳步往前,在張以舟下巴上親了一口。

張以舟還是太單純了,被情場狐狸親一口,就迅速紅了臉,“我的舞伴是室友。”

“Gay啊?”

“不是。數學專業裡隻有兩個女生,她們有男友。”

“你長這麼好看,都沒談上一個?”

“首先,我隻是普通樣貌。其次,談不談,和外貌並無絕對關聯。”

“我怎麼覺得你在點我見色起意?”

“確實在點你。”

“謝謝您。”伴隨著D大調上的旋轉跳躍,祁蔚一腳踩在了張以舟腳背。可惜她沒穿上高跟鞋,不痛不癢。

“你呢?”張以舟問,“你跳得很標準。”

“這可是花了錢學的。”浮花浪蕊濺在祁蔚的小腿肚上,像一顆顆小珍珠,“我爸對Blue Blood有濾鏡,高中送我去美國貴族學校,那地方的教育喜歡學歐洲,每周都大搞晚宴,學生穿著禮服,輪流跳開場舞。我不會,找我哥學的,一小時20刀。不過我把他的皮鞋踩壞了,算下來是他血虧。”

“你現在在哪讀書?”

“西雅圖。就那個經費最多的學校。我在裡邊學商,混混日子。”

“能申上那裡,應該不是混日子就行吧?”張以舟說著,托起祁蔚的腰,向上微微舉起。

“全靠我媽。”祁蔚落地的時候又想親張以舟,但張以舟有防備了,稍稍一避,便躲開了。祁蔚很不爽,轉開臉不想理人。張以舟笑笑,低頭貼她的額發,“全靠阿姨什麼?”

“靠我媽強迫我讀書。我不讀她就不和我玩了。”

好像過家家。張以舟有點難想象這樣的母女關係,晏小芳和張純之一樣,退休前異常忙碌,周六不休假,周日不保證休假。張以舟的成長裡,基本隻有哥哥和姐姐。

“你什麼時候回香港?”祁蔚想起這個,張以舟既然是邊工作邊讀書,那就沒有暑假才對。

“還不確定。”張以舟說。

“哦,”祁蔚抬起腿,混著第五小圓舞曲轉了一圈,“我明天就回美國了。”

“嗯。”張以舟淡淡地應了一下,意外踩著了祁蔚。

要是被祁浙踩一腳,祁蔚已經大呼小叫要扣他的酬勞了。但這會她隻是靠在張以舟身上,慢悠悠地聽著《藍色多瑙河圓舞曲》落下熱烈的狂歡旋律。她就像此時的藍色海麵一樣平靜,陽光在天空倒影裡跳舞,白色的海鷗與鳧遊而過的魚群構成沒有指揮的交響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