為了讓檢查出胃癌的父母寬心,近藤答應同理奈一起裝作戀愛的身份。誰成想,對父母公開的隔天,近藤就在回答記者提問的時候,承認自己已經在戀愛中了。
“我們隻是裝成戀愛而已,你不用真的公開的!”
理奈看新聞看得誠惶誠恐。
“那我選擇公開這件事,有妨礙到我答應你的事嗎?”
近藤倒是老神在在。
“這倒沒有。”
“那就沒問題。”
近藤破天荒拍了拍理奈的頭,還微不可查地笑了笑。
理奈落敗。
但誰也沒想到,這一裝,就裝到了結婚。
婚禮前夜,近藤撞見和月夫婦在一起喝酒,以他們的身體,乙醇可是絕對的飲食禁忌。
剛要過去勸阻,就聽見和月先生,也就是理奈的爸爸開玩笑說:“他倆那事你看不出來,我可是從一開始就看出來了,也就理奈那丫頭,不知道是我們體諒他們一份心,真以為做做樣子就能把咱倆給誆過去呢……”
他的腳步止住了。他估計一點也沒有想到,自己和理奈的計劃大人們其實一清二楚。
近藤自嘲地扯扯嘴角。最終還是沒有走過去,而是掏出手機給理奈發信息告狀。
(習俗原因,婚禮前一天是不允許新郎新娘見麵的。)
他沒聽見和月夫人隨後表達的,不同意先生的看法。
“你這可就說錯了,我看真一郎不是做樣子,那是打心眼裡對理奈好的……這倆孩子,彆的地方聰明,就是自己的想法,全都看不清。”
很快,理奈自己出現,沒收了父母的酒瓶。
第二天所有參加過那場婚禮的(老)物品都知道,當時走在紅毯上的近藤和理奈是多麼美麗般配的一對人物,連它們都忍不住盼望他們真的和和美美地在一起。
“白色果然適合你呢!”
花癡的理奈沒忍住率先誇了自己的丈夫。
但後者既沒有說謝謝,也沒有反過來讚美她,而是變得有些情緒低落。
“這隻不過是人為製造的麵具,真實的我是個汙穢不堪的男人。”
理奈有些意外,麵上還在衝親朋好友微笑招手,隻在靠近近藤的時候才低聲說道:“實話說你想要更多的誇獎吧,少給我來‘自黑’這一套了。”
她故意說的玩笑話,似乎是想等到近藤的同樣惡作劇式的反駁,但是對方此時出人意表的認真。
“我,配不上這個顏色,更配不上你。”
“說這種話你是想逃婚嗎?搞不好會被我殺掉的哦。”
近藤沒說話,像是默認的樣子。
這下饒是開朗的理奈也無法不當回事了,大概因為崩潰,她閉上了眼睛。紅毯都快走完了,她的新郎居然要反悔。
近藤會變成這樣,難道是因為聽見和月先生說知道他們是假戀愛嗎?真要命!我回顧這段記憶都要跟著緊張起來了。
卻隻見得理奈睜開眼睛,很緩慢卻很燦爛地笑起來。
“真一郎還記得我們為什麼會結婚嗎?”
“……為了讓叔叔阿姨為你放心。”
“才不是這樣哦。”
“……”近藤沒說話,而理奈則一臉狡黠地揭開謎題。
“是我把你抓到的手啊,不管是從惡龍大叔(酒吧老板)那裡也好,從你的粉絲手裡也好,還是從這世界上千千萬萬的顏色那裡也好。是我厚著臉皮抓著你的手請求你成為我的男朋友,成為我的丈夫,然後你臉皮又那麼薄不好意思拒絕,隻好穿上這身白色西裝……”
不等近藤反駁,她又補充——
“所以配不配的,全世界隻有本小姐一個人能說了算。本小姐現在隻覺得你配極了、配呆了、配慘了,要是誰敢說一個不是,那就是蔑視本小姐眼光,後果非常嚴重。至於你想逃婚,那也是門兒也沒有了!”
近藤估計也沒想到理奈會這麼豪放,一番壯誌淩雲聽下來就隻記得個:“配極了……”
聽他呢喃出自己的羞恥台詞,理奈頓時滿臉通紅。
席上的嘉賓們遠遠地都看得一清二楚,都笑話起這個可愛的新娘子起來。
近藤低下頭,在這個手足無措的新娘子唇上輕輕印上一吻。
或許該說他們的預感很好,及時地舉辦了婚禮,讓和月二老能夠帶著笑容離開這個世界。或許又是那樣不幸,失去了在這個世界上最後一次扮小孩的機會。
守到那場概率極低的手術時,理香已經哭累在姐姐腿上睡著了,理奈也幾乎要暈倒。
陪在旁邊的近藤全程都安靜如許,整整一宿都沒有抱怨一句,聽到手術失敗的消息後也隻是立刻扭頭看著理奈。或許他在想,和月夫婦過世之後,自己就不會被理奈需要了吧。
而理奈不知在想些什麼,眼神格外空洞無光。
“真一郎,天國真的存在嗎?”
“存在的話,叔叔阿姨必然已經是那裡的國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