沒有人,隻有遠處的迎賓館一片通明,白疏眠大概就從那片過來。
兩三百米的葡萄園,挺會找的,正好找上她這裡來。
也隻有她找過來。
“沒有人,你喝多了。”
一米七的韓亦披著一身睡裙回到沙發前,唇色正紅,雙肩鎖骨白得晃眼。
白疏眠虎口逃生後的輕鬆讓意識一點點往上飄,小小打了個嗝,雙手抱膝,在沙發上也不避諱地欣賞美色。
韓亦雖然對她態度難明,但下意識讓人認為這裡相當安全。
韓亦今天的妝容,好葷。
“你怎麼知道我要來?”
她剛剛一排門窗敲過來,剛到這,韓亦已經在門口等她了。
“這是我租的彆墅,你敲了我起碼六回窗戶。”
她還以為那個不長眼的笨毛賊能突破莊園的把守,卻偏偏入室前找不著正門。
沒想到是比笨賊還讓人意外的醉美人,而且一點沒有尊師重道的模樣,和她聊起來了。
“彆動。”她傾身往前,去摘她身上的枝葉。
像是故意,又仿佛疏忽,一點也沒在乎身上這一襲睡裙玲瓏起伏,綢質係帶拖曳,大截雪白細膩的腿若隱若現。
白疏眠酒後更難心無雜念,渾身霍然被勾起一股熱氣,越過胸腹、肺腑,順著脖頸往上攀,催促著她神欲翻湧。
韓亦眼看著那隻園地裡跑進彆墅的猹沒聽自己的定身咒,一把搶過了她的小臂。
腰身連帶著柔弱無骨地搭上來,全然不顧某些柔軟之處傾軋著她的肘側,甚至得寸進尺地想摸她下巴。
韓亦的力氣比她大,動作也比她更深思熟慮,眨眼把那雙不安分的手按在牆邊。
“韓亦,你到底想要我做什麼......”
那些清醒時心照不宣的婉轉,此刻明媚地從某人胸腔裡淌淌而出。
韓亦那雙長久深邃的眸撩上愕然,她尚沒能消化眼前人的轉變,況且這個問題所對應的答案——說來話長。
好在非常狀態下的白疏眠也沒撐多久。
鼻子一點點皺起來,彎了腰,直到忽地捂住嘴。
連忙衝進了衛生間裡,俯身吐了。
韓亦:“......”
若不是對自己實在有自信,她都想跟進去照照鏡子。
衛生間,水聲一直沒停斷。
吐得頭腦發漲,白疏眠已經顧不上這裡是誰的處所,一身黏膩的濕汗,讓她從洗手池前爬起身就往浴室裡摸。
韓亦循著水聲看去,洗手台前的輪廓褪了一層層影子,轉身幾步,撥動了花灑的開關。
看來確實是醉得厲害,就沒注意到浴室窗門全然沒有隔閡,隻剩一層磨砂的波紋。
像一隻狐獴,筆挺挺地在熱水下翹望著牆磚。
好一會兒,雪白的狐獴才撥動起爪子,揉發絲,捧頜頸......
暗淡夜光裡,等霧氣升起,白疏眠把自己推上燈影戲的幕布,獻了幾分幽微的迷香。
非禮勿視一言,韓亦向來覺著荒誕。
若世人都嚴用禮教束己,便也少卻了許多魂馳夢想。
寥寥幾眼,連帶著她都覺著這偌大的彆墅裡濕熱黏膩起來。
她第一次覺得禮教有時候的確是該遵守的——守禮則無欲念,亦不傷神。
韓亦再見到她,已經是披著浴袍,像是忘了自己還在,走走搖搖,搖上了床。
等披了被褥,狐獴則又成了海妖。偶爾一聲嚶嚀仿佛都暗藏旋律。
靠近床邊,能看見那抹身影和往日那個油鹽不進的全然不同,正毫無防備地露出熒白長腰,往上一抹曲線更舒展得妖嬈。
記得剛回國時,白疏眠清瘦得略顯寡淡,配戲那陣,細伶伶的手腕圈起來都微薄。
現在倒是恢複了許多,某些不該看的以外......臂根都隱約掖著滴點豐腴。
韓亦眼皮微撩,半晌,無聲近前,把被子遮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