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疏眠一雙細腿並得筆直。
這時,林歌從側前方摸回來了,看見自己的位置已經被鳩占鵲巢,嘴巴一張。
隨後朝著白疏眠眨了個眼,比了個意義不明的手勢,往樓梯口溜了。
白疏眠眼睫輕扇,希望林歌的多此一舉沒被發現。
然而韓亦的眼力向來不讓人失望:“我看見林歌了,她怎麼了?”
白疏眠無奈:“其實這位置......”
韓亦反應很快:“是林歌的?”
她其實早就有點懷疑了。
“沒事,您坐了也好,她估計也沒想坐這安心開會,早就想找借口開溜了。”
韓亦笑得微涼:“你怎麼知道我就想坐在這裡開會。”
她的重點在厭倦這場會議。
白疏眠原本也不該想歪。
但她的領地感實在敏感,以至於發現了韓亦也早已心不在焉。
是因為坐在自己身邊的原因嗎?
會議很快散了。
最後一個通知是下午正常開拍,並且爭取補回上午損失的進度,讓大家午間好好休息。
白疏眠原本想趁此機會,就著孫編劇的事向韓亦再次道謝。
但韓亦接了某個電話後,沒再停留。
白疏眠看著她走得匆忙,抿了抿唇。
原本這段時日,因著林歌那邊的消息,她已經決心保持好和韓亦的距離。
韓亦在北城或許根深蒂固,但宣南這片土地,偶爾實在讓人覺得荒涼。
哪怕是韓亦,在劇組裡也不過孤身一人。
特彆是這兩天在村落附近總有些陌生的麵孔,讓人懷疑彆有用心。
萬萬不能把危險牽扯到她身邊。
白疏眠一邊再次加固了略有軟弱的決心,心事重重準備上樓。
發現韓亦被一個陌生的人影堵在了備用的消防樓梯一角。
......
“你到底來乾什麼?”
韓亦推開一見麵就黏上來的韓安語,盯著她那張笑盈盈的麵孔質問。
那天韓安語給她打過一個電話後,就再也沒聯係了。
也沒解釋,什麼叫做為了她的學生而來。
白疏眠是她學生這事,當初她請韓安語幫忙時都沒提起過。
如果韓安語知道,那就隻有一個可能——她專門調查過白疏眠。
被韓安語纏著倒沒什麼,但如果是韓安語公事公辦,是來“工作”的......
而且韓亦也沒想到她動作這麼快,轉眼就到了宣南,還摸到了劇組的位置。
當了科長後,這人的效率果然也不一樣了。
“韓安語......”韓亦叫她名字。
韓安語依舊搪塞,墊著笑意:“都說了,休假。”
直到韓亦那雙眸子愈發見冷,她推推她的肩膀:“少來,我可不怕你。”
韓亦聞言,頭更疼了。
的確,韓家許多同輩人都很忌憚她,怕她奪去了光彩,也怕她禍起蕭牆。
這也是她早早脫離家族關係的主要原因。
但韓安語不一樣,這個對她不錯的姐姐一直承載著韓亦青少年時期情感裡的一點柔軟。
“所以是有保密需求?你是為了調查還是保護來的?”
韓安語眨眨眼,嗯嗯兩聲。
她不說,韓亦也能猜個大概。
身為經偵科的科長,能讓韓安語親自跑到宣南來,恐怕牽涉不小。
“帶人了嗎?”
韓安語這回吱聲了:“沒帶,怕小姑娘不適應,有需要再說。”
“你查你的我管不著。”韓亦平淡了眼色,“我過去的事,你彆到處跟人抖。”
韓安語很了解她,識出了其中的警告。
她點點頭,心道自己也不是不知輕重的人。
雨聲模糊了兩人的交談。
白疏眠一直沒靠近。
但某些動作卻在洗淨的空氣中更加明晰。
那個短發的女人上來就吻了口韓亦的臉頰。
韓亦並不在意,隻是輕輕推開了她,反而還和她說了許多,那幅認真端莊的模樣,她再熟悉不過。
端莊的她,往往也曖昧難明。
等那個身份可疑的女人走了,韓亦竟然原地靠在了磚牆一角,從懷裡掏出一支細長的紙煙。
很久沒看見過韓亦抽煙,她以為她漸漸戒掉了。
原來隻是沒到心煩意亂時。
是為了那個女人?
剛來宣南,就把韓亦深藏的落寞一麵勾牽出來......
哪怕之前誤解沈悅和韓亦的關係,她不得不承認心中依舊有一點罪惡的苗頭始終不曾熄滅。
這次,卻早早心口發涼,像是被潑了盆水。
白疏眠捂了捂胸口,心想自己隻該是路過。
多看這兩眼——韓亦要是被人堵著為難,她好替她解圍。
如今韓亦需要的隻是煙絲苦淡的慰藉。
她一步步往樓上邁,往時平薄的台階似乎沒了儘頭。
回房間這點路上,韓亦與那個女人的場景總在她眼前重映。
她心裡給對方打了個“磨人”加上“可惡”的標簽。
沒想到當天晚上,那個貼著標簽的女人就找上了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