韓亦側眸掃了眼窗外,心中大致有了數,展顏一笑:“想拿第一?”
白疏眠聳聳肩,表示雖然一開始沒想著爭先,但白撿的勝利不要就顯得有點可惜。
“您稍稍保持就好了,一會兒最後交給我衝刺。”
韓亦:“彆逞強,留點力氣,獎品又不重要,反而是下午離開湖心也要靠我們自己。”
白疏眠乖巧地點點頭,隔了一會兒,總覺得某雙腿更晃眼了些。
說不準是略微加快了速度。
她不禁有種自己的一顆凡心拖得天上人下水的微妙滿足感。
等最後四分之一路程,白疏眠拿過接力棒。
她趁著休息時候積攢的充足體力,將其貌不揚的小破船帶的後來者居上。
旁邊一組大船和她們擦肩而過,因為船隻本身笨重和餘力不足的雙重打擊,最後隻能滿臉不甘地看向小破船的尾翼。
最終,她們竟真是第一組靠岸。
白疏眠在船內對著岸上事先到場的攝像機比了個勝利的手勢,隨後撐穩小船,做了個請了手勢。
等韓亦穩穩立在了岸邊,她這才鑽出身。
隻是小船少了負重,在水麵本就搖擺不定,加上她小腿特酸,剛上岸的一兩步踉踉蹌蹌的重心不穩。
結果是,在一眾工作人員注目下,白疏眠前腳剛踩上岸台的角角上,後腳沒穩住,眼看著要倒。
韓亦下意識扶住她,於是跤沒摔成,她反倒是撲進身前一片v領裡。
等從一片溫軟的觸感中迅速找回身體平衡,白疏眠一顆心怦怦亂跳,心底正如方才泛動的湖水般難以平靜。
於是,這場搶灘戰役中本該昂首挺胸的勝者之一,上岸伊始便抿薄了唇,一路紅透著兩片耳垂,被工作人員領到了“領獎台”前。
涼亭的中央石台上,最顯眼的是一個小冰櫃,裡麵全是大牌雪糕和冷凍甜點。
白疏眠匆匆抱起最表麵的一罐提拉米蘇盒子蛋糕就跑。
等到了清涼的亭子一角,她才稍微冷靜下來。
不過是摔了一跤——摔到了“隊友”懷裡,並且在此之前正好剛擺了個剪刀手pose,能丟人到哪兒去呢。
就算被鏡頭抓拍下來,播出去,也就是個趣味小插曲,或許還能為播出後的熱度做貢獻。
她如今介懷,不過是為在韓亦身前亂了陣腳而難為情。
“緩過來沒有?”
韓亦依舊坐在對麵,把一切看在眼底,眼尾淡淡的弧度。
白疏眠強自鎮定地低低哼了一聲,點點頭,剝開盒子蛋糕的包裝。
餘光瞄過去。
奇怪,韓亦竟然會喜歡藍莓青檸味的甜筒。
這口味也太“兒童”了吧?
還拿了兩支。
“這支給你。”
韓亦遞過來。
“可我已經有蛋糕了,再加這個......”
她試探著把手裡盒子遞過去,“那你幫我吃一半蛋糕?”。
裡麵貼心地配了兩個勺子,但盒子本身隻有一個。
韓亦順理成章地接過來,挖了一勺,入口前舌尖頓了頓:“介意嗎,要不我去問他們多要個盒子?”
白疏眠搖頭。
她和蘇桐以往都這麼分著吃,韓亦的話......就更無所謂了。
等兩人把提拉米蘇分掉,陸陸續續有船隻上岸了。
第二組是宮廿和辛禰兒,以及另外一位馬尾姐姐組成的三人小隊。
靠著年輕旺盛的體力,硬是和白疏眠她們一組類似,趕超了許多船隻。
隻是上岸時,三人都是滿額的汗珠,像是剛從水邊撈上來。
看到韓亦是第一組,臉上齊刷刷的困惑。
“怎麼會?”
她們都以為,韓亦這樣的身份,加上平時處事隨和的白疏眠,肯定會采取“養生”戰略,不墊底就行。
就算真墊底了,她們都不會驚訝。
最神奇的是,韓亦不但先上島了,還是氣定神閒,領口到腹背,幾乎沒有被汗水沾濕的痕跡。
皮膚也是清亮白皙,毫無瑕疵。
宮廿身邊的馬尾演員開玩笑道:“亦姐不會是機器人吧,不可思議啊。”
韓亦很淡地笑笑,作為回應。
辛禰兒:“那就是疏眠腿上裝馬達了。”
白疏眠指了指自己也微濕的額發:“你看我比你們好哪兒去了嗎?是韓老師人高腿長身體好,羨慕不來的。”
宮廿於是一臉崇拜地看向韓亦。
韓亦無奈眯了眼白疏眠,這才解釋。
一開始上船時,白疏眠搶走了偏曬的一頭,最後衝刺的路程也是她來。
她才顯得輕鬆。
等所有船都上了島,人齊了才分起午餐。
午餐乍看都是木桶飯,搭配一些水果,打開蓋子才知道裡麵的配菜區彆。
“墊底也不差嘛,也吃得飽。”
有那麼幾組演員怕妝花,幾乎沒怎麼使勁。
“本來就是個噱頭而已,讓大家卷一卷。”
“但好歹齊心協力蹬船,也算是加深大家感情了。”
小小一艘船,寥寥幾雙腿,大家的確是拉近了關係。
有人開起玩笑:“十年修得同船渡,百年修得共枕眠,咱們今天努力一上午達成了前半句。”
白疏眠正舔著冰棒,耳朵敏感地動了動,不怪她多想,這句俚語和她名字還挨著尾巴呢。
心思飄忽間,餘光卻自作主張地暗戳戳掃向某個方向。
撞上清冷一雙眸。
她心底一顫,那眸中雖悠悠的涼,但同款的雪糕之上,薄涼的唇,兀自嫵媚動人。
韓亦怎麼正巧也看過來了。
她們這樣的默契,會不會很像情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