衛風,做通訊傳媒的知名老總。
前台看看全家福,再看看Ali,她果斷撥打了內線電話。
很快,內線電話接通到江裴的助理高立手裡。
高立起身,去找江裴。
他知道衛家有聯姻的意圖,而自家江總還態度不明。
所以,對衛瀾的到訪,他拿定不了主意。
“江總。”
高立屈起手指,敲了敲門,門內隱約還有女人的聲音。
是剛剛過來的江清。
高立無視江清,他在走進辦公室後,將前台的電話內容,轉述給了江裴。
“衛家二小姐衛瀾,在樓下,說要見您。”
江裴聽見衛瀾的名字,眉頭幾不可查的皺了皺。
下一秒。
高立繼續道:“衛小姐帶了個人來,是個主播,叫阮思音。”
跟高立彙報情況的前台,恰巧認出了阮思音。
她一並跟高立說了。
高立的話音落下,江裴微微皺起的眉,似乎又舒展了回去。
他淡淡道:“讓她們上來。”
杵在江裴辦公桌前的江清,聽見這幾個字,整個人都愣住了。
她愣了片刻,等反應過來,高立已經出去了。
她不可置信地看著江裴,仿佛江裴被人奪舍了一樣。
“哥,你真要見衛瀾?!你真想和她聯姻?”
江清瞪大了眼睛,直接喊破了音。
要知道放在以前,這種異性的來訪,江裴從來都是不理的。
可這次,他竟然搭理了!
江清想想和衛家的聯姻,她心裡又堵又慌。
她和江裴是同父異母的兄妹,她還有個雙胞胎哥哥。
江裴對她和她的雙胞胎哥哥,打小就不親。
他們都是江家的孩子,江家的多數產業卻由江裴把持著。
她媽說了,要是這次江裴真和衛家聯姻……
那整個江氏,怕是再沒她跟她親哥還有她媽的容身之地了。
畢竟,江裴現在對他們,看著就沒什麼親情。
“哥,你難道沒聽說嗎?衛瀾她野的很,她家裡都管不住她,你娶了她,她也不會安分的。你要不考慮考慮傅鈴,傅鈴她比衛瀾漂亮多了,她還對你——”
江清對衛瀾的抨擊和拉踩,還沒結束,一道溫軟的聲音,就打斷了她的話。
“衛瀾姐姐人很好呀,最起碼,她背地裡,從不說人壞話的。”
是獨自上來的阮思音。
她站在門口,那雙愛笑的眼睛,這會兒看著江清時,沒有半點笑意。
在阮思音背後,兩個保鏢越過她,徑直走近到江清麵前。
“江小姐,請你離開。”
保鏢不參與什麼口角官司,他們高大的身軀往江清跟前一站,讓江清心頭都慌了慌。
“我是江家三小姐,你們敢趕我走!”
江清往後退了兩步,她還想在這裡多留一會兒。
她今天是好不容易才上來的。
而且從她上來到現在,一共還沒幾分鐘呢!
她的話都沒跟江裴說完。
保鏢麵無表情,對江清的吵鬨視若無睹。
他們隻下著最後通牒:“江小姐是想自己走,還是想讓我們請你離開?”
江清:“……”
江清氣的手都發抖。
她目光憤憤的看著辦公桌後的江裴。
江裴連個多餘的眼神都沒分給她。
他神色漠然,看起來永遠都是那副高高在上的姿態。
而正是這副姿態,刺痛了江清的眼。
“江裴,爸臨終前說的沒錯,你就是個冷血的怪物!你這個人,根本沒有任何親情觀!”
眼看著江清嘴快的吐出這麼發瘋的話,兩個保鏢沒有任何遲疑,他們直接箍住了江清的手腕。
江裴的保鏢,像是隨了江裴一樣,都是又冷又硬的性子。
他們連一句“冒犯了”的話,都沒對江清說,就把江清給強行請了出去。
江清被兩個保鏢這麼對待,她又怒又屈辱。
而這股子強烈的屈辱感,讓她克服了平日裡對江裴的忌憚。
她愈發口不擇言:“你不在乎任何人,你連至親都不在乎!這世上也不會有人在乎你,你以後就是個孤家寡人——”
“江小姐,你錯了。”
和江清擦肩而過的阮思音,忽地再次出了聲。
她側著身子,看著江清漲紅的臉,她無比認真的告訴江清:“江裴不是孤家寡人。”
“他也不會沒人在乎。”
“我在乎他。”
最後四個字,阮思音的語氣雖然平靜,但心卻在抽疼著。
不管她聽到多少次,彆人說江裴冷血。
她都不信。
她的江裴,她的月亮哥哥,明明是這個世界上最心善重情的人。
他會在醫院裡,救下素不相識的小思音。
他也會在陪護重病的母親時,晝夜不眠,寸步不離。
阮思音曾偷偷看見過,江裴靠在母親病房外的白牆上,雙目泛紅的模樣。
她的哥哥,那個時候恨不得替母親承擔一切的病痛。
江清憑什麼說她哥哥不重至親!
阮思音心裡的疼意,密密麻麻地裹挾著她。
她都不敢想象,這些年來,她哥哥是經曆了什麼,才會成為所有人眼裡冷血狠戾的存在。
阮思音還在心疼著,聽見了她話的江清,卻像是突然意識到了什麼。
“阮思音,傅鈴說的沒錯,你真是來勾搭江裴了!”
江清一邊掙脫著保鏢的束縛,一邊回頭看著阮思音。
她像是在看個滑稽笑話似的,看著這個傅鈴提過的小主播。
“你以為你駁我幾句,護江裴幾句,就能勾搭上江裴了?我告訴你,江裴不可能看得上你。”
江裴那個冷血的利己主義,他連挑選聯姻對象,都是衝著利!
這個小主播,在這兒現什麼眼?
江清還想再諷刺兩句,電梯已經打開了。
如果是坐江裴的私人電梯,江清剛才就被帶下去了。
但兩個保鏢知道,江清還沒資格去坐這架電梯。
所以,他們隻能多給了江清幾句瘋話的時間。
江清被帶到員工電梯裡,她一走,所有的噪音也都跟著消失了。
在門口的阮思音,抬腳走進了辦公室。
高立看一眼她,又看看裡麵坐著的江裴,他神色微動,沒說什麼,隻上前把門給關上了。
他關完門,轉身去處理把江清帶進來的一個內部老員工。
而辦公室裡。
阮思音一步步走到了江裴麵前。
她眼睛有點紅,烏潤的瞳仁沁著水霧,看著宛若受傷的小鹿似的。
“哥哥。”
她這次叫哥哥的聲音,都沒上次甜了:“你想起來我了嗎?”
江裴聽著她幾乎要哭出來的聲音,再看看她紅紅的眼睛。
半晌,他“嗯”了一聲。
阮思音吸吸鼻子,心頭的難過勁兒還沒散。
她想不出來自己接下來該說什麼了。
她隻循著本能,直截了當的問道——
“哥哥,我想和你結婚,可以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