計劃 安瑞克消失前,最後一次出現的地……(2 / 2)

第八道門 薛寒山 3866 字 9個月前

卡帕斯點了點頭,大致得出了坎德利爾審判廷內部有問題的結論。想到坎德利爾法師們之間的派係爭鬥或許會影響到摻和這件事情的自己,他思索片刻,將目光轉向克裡斯:“我幫你找安瑞克,是不是意味著,我可能被誘使安瑞克來到法穆鎮的大人物們盯上?”

克裡斯愣了一下,被他提醒才想到這種可能性。但他好不容易走到這裡,實在不想就這麼放卡帕斯回去,也說不出“如果你害怕危險,可以中途退出”這種話了。

好一會,他才想出一個不那麼有說服力的解釋:“我也不確定安瑞克是不是真的是被人有意引過來的,也有可能他隻是任務失敗。我還需要一些查證,需要你的幫助。”不過這話也隻是說給卡帕斯聽的,幾乎相當於自欺欺人,他心裡清楚,安瑞克帶了不少人,霍朗的目光又不知道被誰引去了錯誤的方向,這次的事情不可能是一次簡單的任務失敗。況且以安瑞克的能力,一般情況下,就算任務失敗,他也有能力保全自己和隊員,不可能直接消失。

卡帕斯還真不相信他的話,克裡斯實在是個很不擅長說謊的人,畢竟他的自我懷疑都寫在眼睛裡了。但卡帕斯什麼也沒說,隻是輕輕點了下頭,也不提自己要走。

克裡斯十分輕微地鬆了口氣,情緒一放鬆,視線便撞上對麵一對冒著綠光的獸瞳。

他的脊背依循本能,猛然一涼,身體不受思維控製地後退半步,那隻隱藏在枯草叢裡的魔物便猛然撲了上來。

那東西長著一張和人類極其相似的臉,隻是那張臉上沒有一塊完好的皮,而是全部腐爛掉了,紅白相間的皮肉外翻,血與膿混合著往下淌。它的眼睛和人眼大不相同,沒有眼白,隻有暗綠色的瞳,盯著獵物時,那裡麵仿佛燃燒著地獄般的青黑火焰。它的脖子很長,有1.5西尺(注)長,幾乎像茶壺的壺嘴一樣彎曲著,托著那個腦袋陰森詭異地盯住克裡斯,像是下一秒就會將人一口吞掉。而它的身體並不同於克裡斯認知中的任何一個正常生物,依然是外翻血肉的腐爛惡心模樣,但那腐爛的傷口裡長著尖刺似的三角形鱗片,比起防禦外界傷害的盔甲,更像是一種紮進血肉尋求痛苦懲戒自身的手段。它沒有腳,但有無數隻書中描繪的惡魔一般的爪子,隻是爪子上沒有生尖刺,而是將五指的尖利指甲換成了大型環節蟲一般模樣的觸手,蠕動著,使它得以貼著地麵爬行。

可能是因為沒有四肢,那家夥的身手不算靈活,撲向克裡斯的動作十分遲緩,讓克裡斯隻是後退就成功躲過。卡帕斯倒是沒有一點意外的表情,被迫直麵這魔物令人惡心的外表和它身上的腐臭味也毫不皺眉,指尖一抬,純白的法術光芒就在他手中成型。

“諸世舊言,我以為名,籠。”高階法師們的施法咒語多數因人而異,也因特定法師本身修行的法術類型而異,按照安瑞克的說法,法術咒語隻是一種法師們向世界或神明借取力量的“手段”。水平足夠高的法師似乎可以通過一些特殊的方式,與世界或神明建立長期穩定的聯係,在平時提前獲取、積累法術力量,等到需要使用法術的時候,再將提前積累的力量釋放出來,省略念誦咒語的步驟。

卡帕斯隻是抬了下眼皮,就已經將魔物禁錮在了原地,但為了最大化禁錮力量,他還是將完整的咒語念了一遍。畢竟禁錮類的法術並不在他本身修行的法術體係內,他擅長的是“語言”相關領域的法術。

魔物發出喑啞的嘶吼,不同於任何克裡斯已知生物的聲音,它的吼聲像是來自地獄,帶著足以令人發狂的暴虐,又兼具無法形容的引誘。克裡斯捂著耳朵皺起眉來,感覺自己腦子都要炸了。

卡帕斯看了一眼克裡斯,很快又抬了下手,使魔物在一瞬間沒了聲音:“默。”純白光芒淹沒了卡帕斯的整隻右手,看起來仿佛一輪違背常理墜落到地麵上的月亮,使得卡帕斯這一刻在黑暗中變得尤為顯眼。

克裡斯雖然有點奇怪為什麼卡帕斯不直接擊殺這隻魔物,但想到自己今晚的目的並不是協助審判廷清剿魔物,也就沒有提醒對方,隻是往卡帕斯身邊躲了躲:“我們應該找一隻沒發現我們的魔物跟蹤,它已經發現我們了,恐怕一時半會派不上用場了。”

“法穆鎮的魔物沒有那麼高的智力,”卡帕斯毫不在意地拍了拍手,收斂了法術力量,隻留那隻魔物在原地安靜地掙紮,“它們的狀態都很癲狂,甚至沒有正常動物的思維邏輯。把它在這裡禁錮到天亮,失去狩獵我們的機會以後,它就會被太陽光線燙得狂奔回它們的巢穴。”

克裡斯從前在坎德利爾沒有接觸過魔物,到了法穆鎮以後也一直避著它們,對魔物的了解隻限於在安瑞克處的道聽途說,聞言才知道還有這麼一回事,於是點了點頭。見卡帕斯似乎不打算停留在原地,他猶豫了一下,沒有叫住對方,而是主動跟了上去。